谢小天见相济剑留不住那窃石之蟹,终于又使出其他手段,两张灵符离掌后一闪而逝。
一张灵符幻为数十道紫毫,落下时化作一张数尺见方的千丝网,兜住了那只欲逃的石蟹。
另一张灵符甫出手就散作了飞烟,丝丝缕缕的烟雾在半空里化作一只大手。大手作拈花状,食指与大拇指微合,看缓实疾地落下,准准地自那蟹钳上抢回了星碎石。
谢小天欢呼一声,召回灵力未尽的灵符,珍惜地擦了擦收入袖内,然后才顾得上去看那颗失而复得的星碎石。
看起来,这两张灵符比星碎石还珍贵。
幼蕖笑道:
“这灵符莫非是大茂峰景明师姐的手作?确实难得。谢师兄果然准备充分。你早些这样出手,岂不早就结了?真等那蟹混入蟹群,你可就捞不着它啦!”
谢小天赧然:
“灵符贵嘛,一下子没舍得。你不知道我托了多大的人情才请得景明师姐绘了这套符箓。嗐,主要我也是习惯先试探,不敢一下子出全力。还有,我想着我们团队嘛,还以为,你会用流霜束帮我……”
幼蕖淡淡一笑,尚未接话,燕华就抢着冲过来驳斥:
“帮你?你好意思说?自己有手段不使,灵符再贵,你缺灵石?星碎石都黏成麦芽糖了,要是让我们幼蕖的流霜束沾上,这条河水都洗不清那恶心的口水!”
她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冲正巧伸到她面前的蟹腿大力砍了三下。
谢小天打了个寒战,很是怀疑这位同门师妹砍的虽然是蟹腿,泄的火气却是冲自己来的。
幼蕖一剑荡开疾伸至燕华耳侧的一只蟹钳,回身笑着道:
“又不是生死关头,我觉着谢师兄你自个儿能行,便没横插一杠子。大家是该互助,只是,你若先存了这样的指望,便不对了。我是有些烂好人,可也要看情况。”
谢小天借着给手里那颗黏糊糊的星碎石施清洁术,缓了缓尴尬,才有些难为情地道:
“是我想左了。大家虽然是团队,可也不能总指望靠着别人帮你。唉,还是李师妹你做人太好,有时我没想到的你都帮我想到了。我这,不就,嘿,有点依赖心理了么?”
燕华眼睛瞪得老大:
“反倒怪我们幼蕖人好了?你话忒多!有这功夫,多使点力!看你这磨磨蹭蹭的,我告诉你,就该丢星碎石!要是那石蟹把你人叼走了,我都不会救你!”
话虽如此说,口中“噼里啪啦”不停抱怨的同时,她还是抽空“咻咻”两剑,劈断了往谢小天方向爬的两支蟹爪。
祈宁之与真海对望一眼,心里都是一笑:幼蕖这样的好人,就要遇上燕华这样的同好,才不会错付。或是遇上他们这样懂事领情的,也有回报。
谢小天与戴清越功利心都太重,人虽不是坏人,却往往容易蹬鼻子上脸,习惯了好人的忍让善意后便当做理所当然,有一种无意之恶。给予适当的提醒,摆明自己的立场,才是相处之道。
八大门派里也不乏贪心精算之辈,听说上清山那个善从真君的爱徒田雨因就很有些得寸进尺,也给幼蕖使过绊子呢!
其实幼蕖和这样的人相处相处也不是坏事,总要给绊一绊,才会知道世道人心下如何磨砺成长。
幼蕖“叮叮当当”又连砍了十几剑,燕华难得见到她如此没章法,顾不上疑惑,赶紧跃至她身旁道:
“你砍那个关节!先砍最锋利的爪尖,砍掉一节就好打啦!”
幼蕖又是两剑出去,这才回身笑道:
“我是在试探它的命门在何处!这石蟹与我青空界有些不同,不能用从前的经验。我剑往左落时,它就忙乱些。你们看,左边有块眼睛似的疤痕还是斑纹啥的,我猜是这里,看我来一戳……”
话落剑出,刺中那石蟹腹下一块眼睛似的疤痕。
果然,一阵黄水随剑喷出!
幼蕖嫌弃地抽剑后退了两步。
那只石蟹摇摇晃晃地后退了两步,长腿歪歪斜斜地左支右拙,乱得都要打架了,两只蟹钳不甘地高举了一下就偃旗息鼓,“咚”一声,砸向地面不动了。
幼蕖跟着一脚踢出,那只石蟹被踹得飞起,“哗”一下,远远坠入水中。
“看见了没?”幼蕖笑问众人。难得飞踢一脚,利落解气,竟有些飒爽生风。
“怪不得,我刺它脐下刺不进去呢!原来跟我们青空界的蟹大有不同!”祈宁之笑了,“好不容易跟元亨岛的人学会对付巨蟹,没想到换了个地儿就不管用了!”
“艺多不压身!祁大哥你再学会这一手,将来回元亨岛可以吹一把啦!”幼蕖笑意盈盈地调侃着。
众人都听笑了,只有真海有些不满。戚大与九儿这俩人,最近越发爱说些他们俩人之间才懂的玩笑,倒显得他像个外人似的,让人气闷。
气虽气,真海大步向前,心望剑挽了个剑花,在蟹腿上嗑得“叮叮当当”,而后左右一晃,趁那石蟹乱了长腿之时,一剑刺出,准准刺入石蟹腹下那眼纹之处。
一阵黄水喷出,那石蟹也摇摇晃晃地倒了。
真海跟着飞起一脚,将这死蟹踹入远水中。
利落收脚,自觉真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