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儿一个纵跃冲了回来,嘴里叼着片亮晶晶的物事。
幼蕖接过一看,赫然正是狮头鱼的鳞片!
小黑豹子尾巴又是一甩,正卷着一条挣扎不休的食人鱼,大概是先前那群被吓跑的鱼群的掉队者。
那些食人鱼和狮头鱼果然是从这里通过的,幼蕖不由来气:
“你们也太不地道了!那些食人鱼、狮头鱼什么的,都是从你这里过来的罢!自己人就轻松通行,我们这些外来的就要绞而食之。太欺生了!现下我们却是想要你带我们从这里过去!”
水猴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微微有些瑟缩。
幼蕖低头看着水猴子,青梗剑略退了点,笑道:
“你意下如何?同意,就点个头,带完路我就放了你。不同意,我就杀了你,自己去找那出口。不过是多费些手脚。”
剑芒吞吐,那水猴子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果然是听得懂人话的,先前完全就是在装疯卖傻了。
幼蕖气笑了,忍住踹一脚的冲动,挪开剑,却将流霜束依旧缚着它,一指藻荇丛:
“叫你的伙伴让开!”
水猴儿冲着那边“吱哇”叫了一阵,那丛藻荇却是动都不动。
水猴儿急了,比手划脚地一通乱叫,又拖着流霜束一溜小跑到水草跟前,高高低低地叽咕,似乎在打商量,还不时回头卑微地咧一下嘴,看起来像是一个讨好的笑。
黑云儿不安地在幼蕖腿边蹭一蹭,幼蕖轻抚:
“你放心。”
片刻之后,水猴儿回头,冲幼蕖比划了一下:
“吱吱!”
又指指前方,意思是可以了。
幼蕖定睛瞧去,果然,那丛藻荇抖了一阵,叶片缓慢偃伏下去,更多的水草抽离、缩回,水流一阵波动,巨大的水草丛后现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来。
“你走前头!”
幼蕖轻轻踢了一脚那水猴儿。
“吱!”
水猴儿故作吃痛狼狈,一瘸一拐地当先走了过去。
幼蕖无奈摇头,她那一下明明很轻,哪里就伤了它了?
流霜束牵引,水猴儿带路,幼蕖与黑云儿紧随其后,往那藻荇让出的通道行去。
行至半途,那水猴子突然指了指前方,面现惊恐之色,似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吓到了它。
幼蕖不免将眼神投去,略一分神,忽然流霜束一动,那水猴子竟然化作一股水流,瞬息脱出了白练的束缚,融入四周水流不见了!
黑云儿气得大吼一声,可是接着,它也吼不出来了,因为水草细长的叶片迅速蔓延生长,堵住了来路,塞住了前路,又密密麻麻地向一人一豹立身之处缠绕过来!
幼蕖虽有异火,却不能在这里消耗太过,毕竟火被水克。
而这丛藻荇长年生长与此,又有无边无际的水力相辅,自是独得地利之便。
不过——
幼蕖不慌不忙地一声冷哼:
“就知道你们还有花招!”
她一扬手,掷出一枚火光熊熊的暗红色珠子,正是她上次灭除旱魃时得来的那枚。
这珠子是女魃百年修为所聚,又蕴含了当地的一方火气,再被幼蕖以异火为引,爆发出的威力倍增,足以令水中精怪胆颤。
她早就预备着了。
这里阴寒水力如此沉厚,女魃红珠正好可以对付。
前方被暗绿乱草堵死的通道燃起了熊熊烈焰,即使在深潭之中,仍然烧出了炽烈之势,水流翻滚,烧作了一片暗绿色的水草滚汤。
那水草通道猛一阵颤抖,似是不胜痛楚,穹顶上结缠着如编织的草层摇摇欲坠,许多部分已经开始发黄、烂朽。
生怕被烂叶子沾到身上,黑云儿嫌弃地皱起了鼻头,躲到了幼蕖身后。
当然,还不止于此。
后方水草纠结成团的深处,突然爆出雪亮的精光,那是潜伏在彼处的青梗剑得了命令,肆意横冲直撞,斩断无数草叶,水中飘浮得厚厚一层绿色碎片。
幼蕖摇了一摇掌中的长剑:
“剑早换啦!就知道你们看不出来!我的青梗剑岂是你们几个土着精怪能应付的?”
她早就悄悄换上了月舞剑,青梗剑则留后待命。
若无意外,则青梗剑自行飞回。
若有反复,则破敌立威。
果然派上了用场。
幼蕖遥遥掐指,青梗剑一化四,四变廿,转眼布成如林剑阵,切割起那些软丝带一样的水草更是迅捷无比。
黑云儿在一旁蹦跶着助威。
藻荇丛通体都在急剧抖动,若挣扎,若畏惧。
“对了,还有你这丑家伙!”
幼蕖看向远处的水波,托掌至面前,轻轻一吹。
两朵飞蝶花盈盈飞起,往某处飘去。
短匕晨星用作飞镖,流霜束为链,准准地扎在看似空无一物的水中。
一阵惨叫过后,水中漾出了一片猩红。
白练围着晨星扎下的地方绕了两圈,幼蕖发力一扯,流霜束卷起一通沉甸甸的物事飞回。
“嗷呜——”黑云儿又是得意的一嗓子。
幼蕖好笑,这家伙能偷懒就偷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