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绛英一边放出攻势,一边口中喝道:
“我等奉命前来,一为救出同族姊妹,二为拿人,事了即走,并不欲多生仇怨,尔等勿要自寻死路!”
幼蕖亦是挥手间一溜淡红色星光洒出,点点浮动在周遭,莹莹耀眼,“呼呼”旋转个不停,看上去一触即是杀招。
冯星儿心底恍然,不由暗叹两位师叔果然是玲珑心思:幼蕖与梁溪的出手皆与她垂野剑的剑光类似,与梁溪适才口中所言“同族姊妹”果然相符,与她冯星儿应付魔门的前言也合得上。
梁溪绛英与幼蕖衣着都是寻常道门服侍,看不出门派,但出手不凡,若硬对上,只怕挡者不残也伤。
又气势汹汹地压着洪骊,真个是有仇有怨之态。
那些魔人听她一说,不免有些犹豫。
神人观本就是看在洪家供奉的面子情上,帮忙看管一个凡人小儿,哪会为此喊打喊杀出大力?
道门某派的仇人,他们不得利用也就算了,断不会将自己力量折进去。
于是,来拦来打的也有,喊杀喊死的也有,却是出工的多、出力的少,口中咋咋呼呼声势颇大,手头也花哨得亮光四射,却没甚真有杀伤力的狠招。
卷着四人的红光只是略有放慢,边打边冲,很快就要冲出神人观范围。
“观主来了!”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不知是提醒敌人还是提醒己方。
只见此言一出,围攻者立时认真了不少,攻势果然也更凶狠,四人压力陡增。
而那观主身影正气势汹汹扑来,是个下巴上长了一撮山羊胡子的金丹后期,瘦得皮包骨,却眼冒绿火、凶焰张扬,威压远远压顶而至。
“哪来的小辈?敢在我处生事?”那观主声若破锣,沙哑难听。
同时,几道雷光随之袭来,发出尖唳之音。
幼蕖手底略松,防护光幕便被冲击得摇摇晃晃。
梁溪绛英有意将曙霞晴的宝光掩下,左支右拙,现出少许狼狈之相来。
冯星儿知机,喊了声:
“大姐!你可还行么?”
幼蕖亦跟了一声:
“我来助大姐!”
一扬手,两枚神雷子飞出,看似慌忙中随手乱发,只一枚飞向那观主方向,另一枚却飞往了钟楼一角。
“轰隆!”
两枚神雷子只发出一声巨响。
观主果然身手不凡,除了先前袭来的雷光,又自袖中飞出一道粗而短的乌芒。
“滋滋”响声里,乌芒迅速抵消了飞向自己的那枚神雷子的爆炸之力,待得几息之后再“嘭”一声炸开时,已经可以用防护盾抵御。
他知此物厉害,一个不慎便要不死也伤,正待喝骂,就听得钟楼被炸得猛然崩塌,无数土石“哗啦啦”倾泻下来。
就这么一阻的功夫,那红光也起了一阵轻微的雷电之声,随后就“啵”地一下裂开,光影中四人忽然消失不见,隐隐听得那洪小公子一声惨呼,再无其他动静,当地只余下一只半旧的芥子囊和叮叮当当几件刀针弹丸之类。
“雷音遁?”
错过敌人踪影的观主扫了一眼四人消失的方位,并不十分恼火,只喃喃重复了一句:
“竟然是雷音遁?若不是本观主懂得雷电之术,还认不出来!嘿,也不很高明,还得借力而为,都顾不得有个凡人经受不住雷音遁之力,那小子估计活不成了,唔,看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借助神雷子的爆炸之力才能遁走,而且那神雷子精纯度明显不够,威力也就打了折扣,不然,也不会这般轻松就被他给破了。
人给弄走了也无妨,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只是他这观主面子上不太好看。
早有识相的手下捡起地上芥子囊,也不敢打开,恭恭敬敬送到了观主手上:
“观主神武!一出现就将那几个小辈吓得落荒而逃,就没见过逃这么快的!连半幅身家都丢下了!”
这话很懂事,将自家观主的追之不及说成是敌人落荒而逃,用一只捡到的芥子囊来证明敌人慌乱无措。
那观主满意地接过芥子囊,口中“唔”了声,便将神识投了进去。
囊中林林总总,数百灵石、十数件灵器,丹药五瓶,另有矿石、草药、符箓之类杂物,虽不能说收获惊人,也算得上一小笔扎扎实实的横财了。
观主掂了掂芥子囊,随手塞入自己腰间,皱眉对着众手下问道:
“来人是何方鼠辈?你们可看出来了?”
一名手下赶紧上前:
“观主,那几人路数有点杂,倒不像是什么名门大派。姓冯的不少,有点势力的冯姓家族大大小小各州都有,一时倒是辨不出是哪里的。”
“我瞅着,像是西南哪个地方的……”又一名手下嗫嚅着低声补充。
观主一拂袖,有些恼火:
“关了这么久,还没问出来?”
他其实有些心虚,观里关押的人虽然不太重要,可听说上头也是过问了一两声的,虽没后文,可就怕以后上头偶尔想起来,再问一句可怎么办?
他身为观主,连关押之人的来路都没弄清楚,可眼下只得将气撒到手下头上,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