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然是好了伤疤立刻就忘了痛,闻得幼蕖笑语,再度瞪眼,反驳道:
“我就是偶尔遇上一只乱飞乱撞的炽眼蜂罢了!你这丫头怎么能污蔑我呢,硬说我什么去挖炽眼蜂的老巢!打量我是疯了么?你说这是炽眼蜂如今我也记起来了,不多见,可它不产蜜我还是晓得的!我找蜜也不至于找到它头上去!”
幼蕖横了这个嘴硬的人一眼,“嗤”地一笑:
“炽眼蜂虽然自己不产蜜,可它都是寄居在别人的蜂巢上,巣内的灵蜂以蜂蜜供养它,它便以帮它们看家作为回报。而且,炽眼蜂护窝护得紧,轻易不离开蜂巢。若非有人贪嘴挖人家蜂巢,惹恼了蜂群,怎么会惊动炽眼蜂?”
要论这些蜂儿虫儿的情况,她定然比在场的三人都懂得多!
她有一个懂各种奇虫的八哥,还有在少清山满山挖掘胡闹的经历,一双手不知道掘了多少虫儿蜂儿的老巢,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苏怡然哑口无言,她着实不晓得这丫头怎么连只名不见经传的炽眼蜂的习性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嘿,那个,我是瞧着这蜂巢确实又大又完整,比我见过的都大!那一片焦阳草的花品质也好,肯定所产灵蜜口味不错,配烤鱼岂不是最妙?而且,我也看过,那蜂巢里的灵蜂品阶甚低,才一二阶而已!所以……”
“所以,嘿,这有什么可怕的?却不想想,既然只是一二阶的低等灵蜂,怎么能护住那么大的蜂巢和那么好的一片蜜源?什么都没想,你胆儿就肥了,心也粗了,没瞧见一二阶灵蜂的蜂巢外趴着四阶的炽眼蜂!”
“那蜂巢外面灰不拉几还疙疙瘩瘩的,侧面趴几只个头大点儿的野蜂,我哪瞧得见?”
苏怡然理直气壮,还甚是委屈。
幼蕖气笑了:
“但凡你神识扫一下都不会这么撞过去!你这几日是不是太顺利了,警惕就掉光了?这还好是在我们自家上清山的外山,要是在外头,你也这么粗疏?看来教训还不够啊,那炽眼蜂就该多叮两口!”
苏怡然苦着脸:
“知道了知道了,你莫骂我啦!我是跟着你这几日有些轻飘了,没想到有什么危险……哎哎,我这不是为了烤鱼给大家吃么?一时掉以轻心了,以后啊我一定注意!”看书溂
她再三竖起手指发誓保证以后处处谨慎,否则一辈子吃不到美食,幼蕖这才放过了她。
苏怡然去摘下缚在石头下水草里的无骨白鱼,一边忙碌,一边低声嘀咕:
“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挺唠叨的,真不知道老了可怎么办……”
幼蕖瞪眼:
“你在说什么呢?”
苏怡然一抹脸,一本正经:
“没有哇!我是在说,这几条鱼,个头不大,倒费了我不少功夫,要是烤得不好可怎么办!”
韩冉冉与柯辰笑得打跌。
苏怡然为自己的急智暗暗欢呼,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儿。
幼蕖劈手斩断一根木柴,用充满威胁的眼神回看了一眼,只看到苏怡然那得意洋洋毫无阴影的俏脸。
也罢!
不让这人快活大概是老天都不许的。
反正啊,苏师叔那端庄温婉的形象自此一败涂地。
四人人热闹闹地烤了那几条来之不易的无骨白鱼,吃干抹净,余香满嘴,心满意足后收拾停当。
看看天色不早,苏怡然朝外看看,试探地问:
“天快晚了,我们是再赶一段路呢,还是就在这里歇歇?”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带队师姐。
韩冉冉与柯辰亦看向幼蕖,她们也下意识已经将幼蕖当做了主心骨。幼蕖略一思索,道:
“时间没那么紧,我们也要将这段路梳理梳理。这里没什么凶兽,潭里也只有些怪鱼,上不来,算比较太平了。又有水,方便,我们就在岸上挑块高点的地儿歇一晚,如何?”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般想!”苏怡然一拍巴掌,毫不惭愧。
韩冉冉与柯辰嘻嘻哈哈地自芥子囊里取出帐篷等物,她们是小弟子,这些杂活儿自然是她们来做。
而且,两位师叔从不差使她们,难得有机会可以干点活儿,韩冉冉与柯辰都抢着先做了。
幼蕖在四周布下阵法,顺便指着地势环境,随口指点几句。
“这里有块大石,可以利用起来……”
“这里的缺陷是寒湿之气较重,若在野外遇敌,要防备敌人使手段,用相生相克的法术暗算。你们瞧见那两棵树了没?那却是生火起土的伏笔,事先要安排在自己的计划之内。”
苏怡然嘴里咬着根草尖儿,倚着大树根懒洋洋地东指西画:
“那边,那边再多一道线!只要两分深!力要伏在尺关才行!”
“这边,要埋深点儿!地下有石头?用化骨柔手不就行了?傻了吧?要会变通!这不止是对敌才用,挖坑效果更好!”
“哎哎!那只朱羽野雉撞上来了!抓住它!抓住它!天予不取,必遭天谴!快快!左边!”
她激动得“腾”一下站了起来。
眼看着韩冉冉将垂死挣扎的朱羽野雉摁在手里,她才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