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手头只准备了伤药和灵石,原准备着看一下缺什么然后回去取些物资来帮衬一下,还在想如何不伤人自尊地给出去,少不得自己手里紧一阵子。
现在见幼蕖还拿得出这些东西,也放了不少心。
虽说她绝不会贪师妹的物资,也不会小气到舍不得分出去一些灵石灵器,但是,都说救急不救穷啊,师妹若是手里有些余粮,不用什么都靠人救济,也是件好事。
看着幼蕖用一盏青调和了花露蜂蜜饮下,口唇欲张。唐云连忙用手势止住她:“师妹先不用说话,好好静养一夜。”
“嗯嗯!你就别开口了!我知道你急着想喊我师姐,我不急!”苏怡然笑嘻嘻地捏捏幼蕖的脸颊,沾了一把小便宜,暗暗地心满意足。
“我们过两天再来看你。你明天开始好好调息,准备一下内门弟子的选拔。”唐云叮嘱道。
“哎,你要是对炼丹感兴,就到我们宝瓶……算了!”苏怡然很想抢人,但是看看唐云的眼神,想想白石真人的名号,心不甘情不愿地败下阵来,“反正我们两个峰头离得近!”
目送唐云与苏怡然离开,幼蕖在院外站了好一会才转身。
背后却有声音传来。
“这位师妹……”
这是喊她么?幼蕖讶然回头。
迎面碎步走来一位年轻女子,中等身材,容长脸,淡眉柳眼,极温柔的模样,不似修道人,倒像俗世的贤惠闺秀。
她的衣着与米氏姐妹及唐云、苏怡然的纯天青道袍又不同,群青色道袍下摆绣着一道天青色水波纹,这应该是外门低阶弟子的衣着。
“你是李师妹?哎呀,比躺着俊!我是朱兆云,郝师叔让我这几日来照看你。师妹你可是好些了?”来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赶上几步扶着幼蕖的胳膊。
“我好多了。”幼蕖欠身,嗓子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原来这几日是朱师姐在照顾我,真是麻烦师姐了。幼蕖不胜感激。”
这倒不是客套话,幼蕖在半梦半醒间确实感觉到床头每过段时间便有人查看,还有来喂水擦汗,原来是这位朱师姐。
幼蕖与这位朱师姐之间并没有唐云、苏怡然那样的渊源,人家来照看自己,便要承人家一份情。虽然说了是奉了某位“郝师叔”之命,但也很值得感谢。
“哎呀,不客气!你叫幼蕖?芙蕖的蕖?真好听!大家都是上清山弟子,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多着呢!来!进去歇着,你还没好全呢!”
幼蕖看着自己还裹着药的双手,没有反对,跟在朱兆云后面回了甲三室。
“师妹你坐!”朱兆云确实像个当家的主妇,热情周到地安排客人,幼蕖又给按回了床上。
“师妹你还要用什么丹药吗?郝师叔说了,你有什么事便找他去!你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请问朱师姐,是哪位郝师叔?丹药我不需要了,我好差不多了。但是我当面想向这位师叔致谢。”幼蕖慢慢地一句一句说,嗓子虽然还疼,但是比原先的干裂之痛要好多了。
“郝师叔是我们马头峰的主事,人很好的!很照顾我们这些没筑基的弟子。”朱兆云的口气里,加上这几日受的照顾,幼蕖心里觉得,那位郝瑗师叔还真的不错。
“那我有空便去……”
幼蕖还没讲完,就被朱兆云打断了:“那个不急!我们每天早上都要遇上郝师叔的!哎,你方才送出去的,是内门的两位弟子吗?前天,好像也有两位内门弟子来看你!”
“那是师辈的交情了,我与她们并不熟……”幼蕖轻声解释了一句。
“哎呀,那也是很难得啦!看来,师妹以后是要入内门的了!”
朱兆云的口气有些羡慕,虽然她看这位幼蕖师妹小小年纪、衣着普通,话不多,也不是张扬的神气,但是才来几天就已经有两拨内门弟子前来探视,有能和内门的金丹真人通几分往来情面的师辈,那也很难得了。
要知道,她在山上好几年,还没和一个内门弟子真搭上交情呢!
“内门?小妹实在不曾想,其实师父原先只让我们去研习堂一段时间……”幼蕖声音低了下来。
“研习堂?”朱兆云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还不如外门呢!过段时间就要回去的!你师父眼光可不咋的!师妹,我跟你说,留在外门可还有进内门的机会!研习堂是给外面其他门派弟子来撑个场面的,哪学到多少真的东西!”
“我师父原先这样说是怕我们不肯来……不过,现在我师父已经不在了,余下,只看宗门安排了……”幼蕖低头捏着腰间的流霜束,轻轻说道。
“啊……”朱兆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师妹落落寡欢的样子,原来师门长辈出了意外,可怜她自己年纪小又什么都不懂。
“这也是,宗门还未安排,我们在这里说什么内门外门也没用。”朱兆云尽自己的认知安慰道,“你放心吧!宗门不会不管你的,肯定要安排好你。那不是还有内门真人记着你吗?”
朱兆云资质极其庸常,不过人勤快,又肯做,几方灵田都打理得不错,上清山外门也不是苛刻弟子的地方,故而她在马头峰过得还不错。虽然她自知不指望长生大道,但也不是没有过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