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术上的事,师弟师妹们向来是向精于此道的云清请教,即便是凌洗砚和方如松,也时来请云清将一些存疑的法术分解演练。
云清今年十八岁,修为不过筑基初期。
以祁宁之的眼光和常识看来,云清是金木水土的四灵根,不似五灵根那般齐全,也不似双灵根、单灵根那般纯净,修为亦不甚高,若在大门派中,是绝无出彩之处。
但几日下来,令祁宁之颇为惊异的是,这云清师兄,虽然修为有限,其于法术之精,却是生平罕见。
甚至可以说,即便在名门大派中,对法术领悟如此精深、有独到见解的人,亦不多见。
同样的法术,在云清手中施出来,就多了精妙深奥之意,其蕴含道理心思,隐隐已具大家风范。
对,云清施法术的特点,就是“深”和“大”。
比如方才,云清为几位师弟师妹示范的这小小木刺术,出手之妙,木刺之锐,已是罕见;木刺飞出之时,气势博大,小小一枚木刺竟似不亚于神木箭之威,石傀儡竟是被穿了个对洞!
更奇的是,虽然云清灵根与风灵根毫不搭边,但对风系一术的原理应是已有不弱理解,在这木刺飞势上就能看出几分。
云清似乎从来不以为修士几乎人人都会的木刺、土盾等基础道术是是微末小技,而是当秘法一般钻研。故幼蕖等人到现在仍在这入门技艺上琢磨精进。
方才那石傀儡上的一刺,以幼蕖的年龄,其实已然可令人称得上一声“身手颇佳”,还需要云清再如何指点呢?不过是随着年龄增长火候自然加深的问题。
这木刺之术,其实多练几遍就行了,不行就几十遍、几百遍,熟能生巧么!
一旁的祁宁之心道,果然这小师妹就是娇气啊……
可是,少清山上竟然是这般教弟子的么?
令祁宁之大吃一惊的是,云清上前察看了下石傀儡上的木刺,又回过身来握住幼蕖的右手:“你再运行一遍灵力,我看看何故?”
幼蕖再施了一遍木刺之术,一道青光一闪,一枚木刺自幼蕖手中凝出,极迅疾地射向面前又袭来的石傀儡。
这石傀儡是如松做出来专供大家试验木刺之类攻击类法术用的,不仅质坚力猛,而且颇为灵活,会闪避人发来的法术,每过两天还会换一些新的花样供大家拆招。
这令祁宁之很有些羡慕。他在宗门也无这般待遇,平常只不过自己琢磨了在空地寻个木桩子反复练习罢了。
有时与同门对招,也不敢像对石傀儡这般尽全力相搏,一来毕竟自己要留些不轻易出手的底牌,二来毕竟也怕不小心伤了同门,难免畏手畏脚。
云清闭了眼,神识探进幼蕖的经脉,细细体会她刚才的那一发之力。
“嗯,你看,这里,你灵力运行至此处时,需是加一个盘旋劲,力量并不是一往无前才有力道,要这般……”
云清干脆把自己的灵力分了一小缕进入幼蕖的经脉,引导着她的灵力向前,如何盘旋、何处发力。
幼蕖在自家经脉里感受到两股灵力运行的细微不同,点了点头:
“这次我来试着引导一次,三哥你把灵力附在后面,看我的轨迹对不对?”
还能这样?祁宁之不禁动容,凝神看过去,果然见云清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力,仍然握着幼蕖的手。
幼蕖手上再次青光一闪,木刺再现,“咻”的一下,这次尽根没入石傀儡。云清方收回手:“这次我收回力,你自己再来一次。”
幼蕖又成功了一次,木刺径直射穿傀儡丹田储放灵石能源之处。木刺隐处,一蓬礼花“哗”地四散开来,满场缤纷,这就是如松专门为鼓励小九妹学习而设的奖赏了。
祁宁之看直了眼睛,几位闲下来围观的师兄则是齐声喝彩,幼蕖得意地朝四周一抱拳:“见笑!见笑!”
这种练习过程中有行家及时指点、小有收获后又被人及时肯定的感觉,真是好啊……
祁宁之低了头回想了下自己学法术的过程,千百次不断练习,不断试验,也不知道哪一次是对了路子,感觉到施法效果不对又不知如何修正。
只有在与同门演练和师父检验时才略知练习效果。有些基础法术,是不是因为觉得可以过关而就这般混过去了?至少,这木刺之术,我并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进益如此之快……
想到这里,祁宁之有些气闷地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青石。
可是,祁宁之的玄机门里,即便是师父偏疼,诸位师兄弟也颇友爱,谁能放心让别人的神识、灵力这么在不设防备的情况下探进自己的丹田与经脉?若自己这般提议,大家只会想:这人莫不是疯了!
何况,谁知晓那些师兄弟是不是只是表面的友爱,万一,不是万一,是可以肯定,肯定都有些别样心思。
同门相残倒不至于,名门正派这个底线还是有的,可是若有若无的羡慕、眼红、嫉妒……都会让你时不时地遭遇几个绊子啊!
这里,怎么偏偏就没有那些!
老八守玄是木火双灵根,也要习这木刺之术。
先一步成功的幼蕖便握住守玄的手,照刚才云清指点她一般,为守玄引导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