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婆婆,刚才向您隐瞒了身份,真不好意思。我叫许宜言,我是许府的二小姐,找您就是想问问当年之事的。”
贺婆婆闻言,依旧微笑,只有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我知道了,您是许二小姐,七皇子的皇子妃。”
“还没成亲呢。。。”得,自己还真的挺出名。
“哈哈哈,圣旨御赐,成婚不过是个形式。不知您要问的是府中哪一位?我记得,我为许府三位太太都接生过。”
好记性,这都快二十年了,人家还能记住。
“其实三位我都想问问,希望不会太麻烦您。那就,就从最早的白夫人说起吧。”许宜行掏出五十两银票,从桌边递了过去,不过贺婆婆没有收。
“只是回答一些问题罢了,用不上这些的。我想想啊。。。”贺婆婆把眼皮一耷拉,似乎是在很努力的回想。
“是了,确实姓白,那是大统领府的千金,许将军的原配。”
“对对,她,我听说她是生育姐姐死的吗,是真的吗?”
“是也不是。”
“这?”
贺婆婆站起来,开始在会客室里来回走动,似乎这样能帮助她回想往事一样。
“我记得,那都是十八九年前的事情。白夫人是足月生产,胎儿强壮,不过生的时候可就没那么顺利了,头太大,而白夫人本身身材瘦小,才会卡住的。
那时候我在许府,足足接生了一天一夜,那孩子也没生出来。后来我对许将军说,这再生不出来,恐怕就要一尸两命了,所以让他选择保大还是保小。。。”
“我爹选了保小?!”若是如此,那么许宜行真的一辈子不会原谅老爹,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没有,许将军暴脾气,两个都要,放了好多狠话呢。”
“哦。。。”这就好,许宜行将屁股挪回凳子里,安稳坐下。
“后来也确实全保住了,那便是许大小姐了。可惜白夫人体力不支,直接血崩了,连刚出生的女儿都没有看上一看,就撒手人寰了。唉!”
“什么?”意外来的这么突然吗,许宜行都能想来,前一秒老爹还在快乐中,下一秒就传来娘的死讯,这该有多难过啊。
不过自己还没哭出来,就听见身后的司文吸起了鼻子。许宜行用鞋踩了她一脚,让她收敛住。
“没办法,这便是天意了。”
“可是为什么?”
“我刚刚已经说了,胎儿大,孕妇小,这便是原因了。”贺婆婆走到门口,似乎是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这。。。许宜行心中五味杂陈,娘亲的死亡,倒真是一场意外了。不,是人为,纯粹因为自己的人为!
“那。。。那。。。”
“唉!许将军很是伤心,才几天人就瘦了一圈,可怜呐!我再说说第二个何夫人。”
贺婆婆没怎么给许宜行伤心的时间,接着讲下去。
“大公子出生的时候,是府里的顾嬷嬷请的我,那时候许府已经有了新的主母,何夫人是小妾。”
“对。。。然后呢?”许宜行想知道顾嬷嬷有没有贿赂贺婆婆。
“她比白夫人更凶险,胎位不正,脚先出来的。”
“嘶!”许宜行倒吸一口凉气,光是听着,就觉得小腹一阵阵作痛,比孙子忧给自己的毒药还要疼。
“是啊,那时候我们也吓坏了,脚先出来,多半是活不下来了,就算能出来,也很可能是个死胎,还会把产妇下面撑坏。”
“然后呢。。。”
“然后我就如实向夫人老爷汇报,请他们定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姨娘听见了这些,非要我们拿剪刀把他她肚子刨开,说什么也要保住孩子。”
“你这么干了?”许宜行简直怒火上头,这和杀人有什么分别?
“当然没有了我的二小姐!我是产婆,不是杀人犯!”贺婆婆有些不悦。
许宜行收敛了狰狞的表情,好像自己确实有点过激了:“抱歉,您说您说。”
“我们当然不同意,谁知她是真的有气性,直接拿剪刀扎进自己脖子,没一会就咽了气。这下只能保小了,于是我们就按她说的,把孩子剖了出来,幸好还活着。”
“自杀?”许宜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母亲爱孩子,能到如此地步吗?
贺婆婆似乎是说的太多,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继续讲:“后来将军听说了,十分感动,厚葬了何夫人。”
这个好像是真的,宜闻的娘确实是几位姨娘中待遇最好的一个。
“可是怎么会胎位不正呢?”
“哎呀,这可不好说了。比如母体本身有问题,比如胎儿发育有问题,再比如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或者被人大力揉肚子,都有可能导致。至于何夫人是为什么,这个当时也没有人深究,所以现在更不知道了。”
许宜行记下了这一点,回头去查查,看看到底是不是人祸。
“贺婆婆,有句话我可能不该说,但是我是真的想问。顾婆子已经死了,她不是什么心术纯良之人,我想知道她有没有,有没有。。。”话到嘴边,许宜行却不知怎么说。
这又不是官府升堂问案,人家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