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气格外的炎热,许宜行喝醉了酒,在院中站了好半天,才将身上的酒气散了一半。
正要进去,却看见宜闻正在经过自己的院门口,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许宜闻!给我进来!”许宜行扒在院门口,一手挥舞着手绢使劲给自己扇风,另一手向许宜闻挥舞,示意他赶紧过来。
许宜闻在路上,忽然愣了一下,转身一看,原来是妹妹在院子里喊自己。奇怪了,她刚刚是叫了我的名字吗?
“宜言,你喝酒了?”许宜闻走近,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是喝了点,没多少,哈哈哈。”
“你,你跟谁喝的酒啊?”
“路安远呗,珍馐馆,真好吃。”
许宜闻只见妹妹眼神朦胧,就知道这是真醉了。他扶着许宜行回到房中,叫司琴来替她收拾,却被许宜行赶出去了。
“都走!我要审你,其他人都给我躲远点!”
司琴和少爷对视了一眼,带着人出去了,谁知道今日二小姐发什么酒疯,都怪那个七皇子,每次都带着二小姐胡来!
“宜言,你要审我?审我什么呀?”许宜闻笑眯眯的,像是在逗小孩。
“哼。”许宜行冷着脸,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路安远说,你找人要进天牢,我来问你,你想干什么,嗯?”
许宜闻眼皮一跳,怎么这是七皇子借宜言的口来警告自己么?否则为何要将这事告知宜言。
“宜言,你听错了吧,我进天牢做什么?想是七皇子骗你玩呢吧。”许宜闻上前,递了一杯茶水给许宜行解酒,不过她并没有接。
“你想杀孙子忧给许宜行报仇,可是他一定会死的,我劝你不要动这个心思,否则害人害己,我和爹都会被你连累的!”
不对劲,宜言今日很不对劲,语气不对,称呼不对,哪里都不对。
“我确实是向天牢的人打听过,可是他们守卫森严,我也并没有进去啊。宜言你好好睡会吧,等你酒醒了咱们再谈。”
许宜闻说完转身欲走,却被狠狠地拽住了袖子。
“你已经起了杀心,还试图去做了,唯一的差别就是你还没做成。这不是什么好事,孙子忧的罪名只有皇上和刑部能定,在他的罪名落实之前,若是他死了,那会惹人怀疑。若是国公府还有翻身的一天,一定会拿这个做文章的你懂不懂!”
若说恨,谁能比许宜行自己更恨孙子忧?可是她不照样隐忍着、计划着怎么反杀他,许宜闻一腔的仇恨,选了最简单的法子,连掩人耳目都不做,难免会被对手抓住把柄。
许宜闻闻言停下,轻轻拨开宜行的手:“宜言,你哪里知道我的恨。”
他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床边,和许宜行平视相望:“从前大姐出事之前人人都说,许家祖坟风水好,养出来个好女儿,说爹有福气。等出了事大家又说,许家真是运气好,没了一个,另一个就立马顶了上来,比她姐姐嫁的还好。”
许宜闻边说边摇头,似乎和许宜行比起来他才像那个喝了酒的人。
“可是谁又提到过我,我才是许家唯一的儿子啊!”许宜闻狠狠地抽了一下袖子,打在空气上,发出一声不怎么响亮的爆破声。
“呵呵。。。妹妹,我才是许家唯一的的儿子啊。可是这些年,先是有姐姐,后来有你,我好像变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可是我一点都不嫉妒,我很替你们高兴,我觉得我们一家人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挺好。”
许宜闻抬眼,看见对面的妹妹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配上她绯红的面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就像是小孩穿了大人衣,十分的违和。
“可惜这一切从姐姐嫁给孙子忧之后,就变了。宜言,我真的尝试过了,可是,可是我平日交的那些朋友,我花的那些钱,都没用,没有人愿意帮我,我甚至连个狱卒都买通不了!”
许宜闻声音激动,还带着一些颤抖,仿佛十分的痛苦。
“爹会有办法的,哥哥你不要冲动。”许宜行其实早就醒酒了,她脑子一直是清醒的,只不过想借着酒劲会会许宜闻,却不想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爹有计划,你也有计划,就连七皇子都有计划,人人都有打算,为什么我不能有!”
“因为你的计划太蠢了,我说了,连路安远都能查到你贿赂了狱卒,难道咱们家其他的敌人察觉不到?大家都等着你犯错,等着抓把柄呢。”
许宜闻从愤怒中抽出情绪,稍稍低头,其实他是心虚的,他知道自己得计划太浅薄,可是他看不懂爹要干什么,甚至也没搞懂妹妹整天和七皇子在鼓捣什么,感觉全家都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却没有人带他玩。
“就算如此,我也要做什么吧,宜言,我不想做个废物,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不能理解,如果不想做废物,那就去挣去抢去努力啊,可是你什么都没做过,年前顾氏克扣你的用度,赶走了一批你院里的人,你连个屁都没放!如果是姐姐遇到这种情况,你猜她会不会去把顾氏的脸抓花。”
许宜闻喉头有些紧,这些事情从妹妹的嘴里说出来格外的刺耳难听,却是事实,自己都反驳不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