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表姐,可能真有喜事!”李杳很快就明白。
说完马上唤来红芍,“快把我衣服找来,你换上去见舅母!”
红芍早有准备,很快就拿来了一早备上的衣裳。
李杳一顿收拾,没花多少时间,便梳洗好,同苏珊一块到了外间。
“舅母!”李杳亲昵地唤道。
苏大夫人十分温婉,“杳儿似乎比上次又高了一些,这个子快超过珊儿呢。珊儿比杳儿大了三岁吧!”
“娘,你是说珊儿没长个?”苏珊娇俏一声,“是杳儿长得太快了,您看满云府,有几个姑娘家,十一岁这般高,不知道还以为同珊儿同岁呢!”
“杳儿是会吃会睡,你们看又有几个姑娘家,睡到客人上门。不叫她还不起呢!”苏氏轻声说,“幸好大嫂和珊儿不是外人,若是让人知道,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说实话,李杳真不喜欢这些妇人间的谈话。
三句两句离不开嫁娶,好像她们生来就是为了嫁人一样。
即便是苏氏,她仍有着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思想。
当然,她是爱李杳的,但她永远把嫁个好人家,当成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归宿。
李杳有些无力,也知难以辩驳。
便任由她们说着,只在旁边笑笑不语。
看在苏大夫人眼里,反而是个安静的人。她认为,苏氏是故意贬低自己的女儿,抬高她家珊儿的。
没想到,她这姑子,性子竟变化如此之大,想想做女孩子的时候,明玉的性子也是直爽的。并不会太过委屈自己。
要不然也不会有当年逃婚之事。
足以见得,这些年,她在外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
真是好可怜。
苏氏不知道苏大夫人短短时间想了这么多,看她的眼神竟变得十分的心疼。
“大嫂,你怎么了?”
苏大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擦要溢出的泪花,“明玉,这些年让你在外头吃尽了苦头,都怪你大哥,没有早点把你找回来。你们到了云府,还不敢轻易登门。真是委屈你了!”
说到这个话题,苏氏也是一下委屈涌上心头,顿时双眼通红,“大嫂,明玉是吃了许多的苦,可到今时今日,明玉也知道,这些年的苦都是明玉自找的。”
“而且,是明玉拖累了爹娘,让爹受了这么多年的迫害,受了欧阳家这么多年的打压。也让你们跟着受了牵连。
若非大哥,我们苏家怕是更难。
大嫂,谢谢你们的成全。”
姑嫂两个好一通哭诉,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李杳也是双眼通红,虽然她有些感叹妇人间的话题跳跃度真的好大。
“好了,别哭了,这是喜事。你大哥他待会就来。他是去通知你姐姐姐夫一家了。”
“嫂子,你说我姐姐要来?”
苏大夫人点头,“你姐姐这些年太想你了,你姐夫这些年为了苏家也是一直奔走。只是不太敢张扬。
杳儿飘香楼开张的时候,明蔓也去了,杳儿应该见过。只是她不敢张扬,所以没有特地打招呼。”
李杳点点头,“我见到姨母了的。知道姨母不便,所以也没有特地上前问候。娘,这些杳儿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您。”
苏氏摇了摇头,“娘怪你做什么。能有今日,还都是杳儿你的功劳。”
余下的话,不必细说,也不必详说。苏氏心里门清,欧阳家能倒台,绝不是全是小九、长公主和宋大人的功劳,这其中,她的杳儿怕是出力最多。
杳儿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今天,为了让她和苏家团聚的一天。
她招了招手,把杳儿招到面前,紧紧抱着,“娘谢谢杳儿!”
“娘,”李杳吸了下鼻子,感动呀!怎么会不感动。“杳儿也谢谢娘,给了杳儿生命!”
是呀,谢谢苏氏生了一个女儿,而她占了她女儿的身体,重活这一生。
这是她应该做的,也是她必须做的。
这边全都感动着,外头香椿匆匆赶来,“夫人,有贵客到了!”
大家都收起眼泪,苏氏仍是激动,“是,我知道。我们快迎上去。”
又拍了拍李杳,“都怪你睡懒觉。”
李杳吐了吐舌头,“娘,杳儿陪您一块去迎贵客,您可不许再怪杳儿了!”
苏氏拉着李杳的手,软软的,让她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朝门口走的路上,她回想起她逃婚的那日,想起死在花轿中替她丧命的丫鬟。
想起渡口的船上,偷看她的父母。
又想起颠沛数月,被阅炎救下的那天。
想起李老婆子的诅咒与折磨。
想起孩子们的出生,想起翻过的十八峰。
往日种种,真是历历在目,又仿若隔世。
而这辈子,她的遗憾,在今天终要圆满。
她马上要见日思夜想的家人了,叫她如同做梦一般,真实又不真实。
“杳儿,这是真的吗?”若不是手中软乎的触感,她一定会以为在做梦。
“是的,娘,这是真的。您的亲姐姐,苏明蔓,她要来见你了。她带着她的一家人,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