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晴三娘站起身来,“亡夫已入棺,镖局的兄弟也已掩埋。”
宋大人怔了片刻,他没想到晴三娘的速度如此之快。
若是真心报官,现场的情况是半点不能动的,更别说把那些尸体这般轻而易举地处理了。
看来,这晴三娘也并非真心想要官府的人出马。
来这,好像只是来备个案。
明渊以法制治天下,但仍有许多江湖习性的人,秉着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心态私下解决。
“晴三娘,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官绝不能置身事外。你来报官便是信任本官。
何况这事发生在云府,本官职责所在。”
他不再看晴三娘悲痛的样子,“莫容,带上仵作仔细检查。不要惊扰了亡者。”
言下之意,大家一听就明白。
晴三娘致谢,起身告了辞。
待晴三娘离开,宋竝也起了身,离开了衙门。
胡家村里,胡老爷听完各家禀告来的消息,看向一旁坐着的杳儿。
“都各回各家吧!”他先遣走了胡家人,才小声的同李杳商量起来。
“那人就这样没有了踪迹,当真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杳蹙眉,朱雀同宾天把各方的消息告诉她,也让十分的迷惑。她觉得欧阳极一定会离开。
各方面分析过后,她也认为欧阳极一定会从城门口出去。
尤其是城东口,那里更适合欧阳极离开,因为那条路延伸的方向,更适合逃离。
“胡爷爷,您觉得他会去了哪里?”
胡老爷皱着眉头摇了摇,过了一会,他才说,“他是在房家村不见了的。从桐子口处返回那空宅之中。然后再也没有见到他。
你的人也去查探了,那宅子早已空空。
难道这世上真有人能遁地不成?
老夫真纳闷。”
李杳撑着下巴,眼睛闪闪,在宅子里凭空消失。这样的鬼话她从来就不信。
忽然她猛地站了起来,“桐子口是不是属于房家,而非你们胡家?”
胡老爷被她这一激灵,吓得跟着站了起来,“小丫头,你干什么,吓死老夫了。”
“胡爷爷,我问你的话,你赶紧告诉我。”李杳难得急促。
“对,桐子口是房家的小渔船离开的地方,我们胡家的小码头在密子林。”
李杳又问,“云府半面环海,从密子林走乘船,能到达哪些城门口?”
胡老爷答道,“城东与城西附近都有靠近的小码头,不过两处都离城门口远,至少有三十里地的距离。而且两处海域都不大,所以这两个小码头都被荒弃了。
起码有十四五年,再无人从那两处码头搭船离开。
毕竟坐船不如坐马车来得便利,渐渐的大家也都忘记了。
若不是你提起,而我又是多年的老渔夫,一般人都想不起来,甚至根本不知道还有两个荒弃的小码头。”
“胡爷爷,您老人家身子骨硬朗?”
胡老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硬朗得很。”
“那就劳烦您跟杳儿一块去追人。”
胡老爷满口答应,“杳儿闺女,你这孩子老夫喜欢得很,够爽够飒。”
李杳跟着哈哈一笑,“杳儿也喜欢胡爷爷,一点也不婆婆妈妈,比杳儿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干脆。”
听着李杳的夸奖,胡老爷一点也没有害羞,“哈哈,咱们别互相拍马屁了。”
“咳咳,”他收敛了笑意。
“追踪之前,老夫还得安排一番。我马上叫人备船,用咱们胡家厉害的两个渔夫,他们不仅打渔厉害,更厉害的是掌舵。
往那两个废弃的小码头,不能用太大的船。因为水域并不宽广,分叉的地方更像小溪流。
你等等,我还得调派一些人手,同咱们一块去。”
“胡爷爷,人手和船您都不用准备。咱们即刻出发,人就用杳儿身边的朱雀和宾天,船由杳儿准备。
您的人都是一辈子的渔民,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不必同咱们一块冒险。
上船之际,杳儿会让朱雀摇人。”
“好!”胡老爷一口应下,“老骨头好久没有用过,是该动一动了。”
他又迟疑,“真不用备船?承儿给了你船?”
李杳摇头,“您快带我去密子林。”
“好好好。”胡老爷一口气说了三个好字。便领着李杳往密子林方向去。
密子林,顾名思义,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穿过密子林,便到达了胡家的小码头,码头上还停着几艘小渔船,大概是因为冬天的缘故,并没有出去打渔。
当然船上也没有人。
朱雀与宾天这会也现身出来。
李杳咳了咳嗽,宾天当即找了个借口,同胡老爷打了个岔。
朱雀则说去给师兄们送信,要离开一会。
便是这个机会,李杳跑到海边,放出了她的小船。那艘她命名的“水上漂”再次出现了。
“你这小子,拉着我干什么。你主子的船呢,我得看看能不能比得过我们胡家的。”
“胡老爷,不急。您再给我说说你们胡家是如何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