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小九开口,黄脸又举起了手。
李仁范害怕,哪敢隐瞒,抱着头颤抖着身体,“我告诉你们,你们是不是放了我。”
“放!”小九重重吐出这字。
“我只见过那人一次,知道是个官而已。后来还是从康老大那里打听到,那人是云府的守城将军。”
小九满脸冰霜。
云府的守城将军竟然是卖国贼,原来云府也已经千疮百孔,岌岌可危。
上回轻而易举就闯了城门,他就应该有所察觉的。
李仁范害怕得不敢动弹,只感觉车厢里冷若冰霜,像是置身冰窖。
许久之后,在李仁范已经绝望之际。
“扔他下去!”
一句冰冷的话让他活了过来。
真放了他,放了他!
如果不是怕叫出声,他真想仰天长啸,天不亡他。
黄脸从抓住李仁范的衣背,一提,脚掀开车帘把李仁范扔了出去。
地上的污泥把李仁范整个人包裹。
但是没关系,他还活着。
他转过头,却又让他如坠深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车夫站在他的眼前,正注视着他。
让他发慌的不是这个车夫,而是车夫旁边的小厮,一双眼睛像是看死尸一样看着他。
就是这个眼神,吞噬着他的血。
“你,你们主子说放过我的。”李仁范试图解释。
“哼,他说放过你,可我没有!”李杳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
“你敢不听他的命令!”李仁范还在试图压制她。
李杳提起脚猛地踢了过去。
“你且看看,你还有没有活路!”李杳偏过头,“黑脸,把他绑了,我要慢慢折磨他。”
“是!”黑脸不敢耽误。
李杳也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李仁范,而是接下来二当家,三当家那里的原铁和废铁。
这个李仁范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中,晚一点再收拾他。
黑脸几下就把李仁范捆得结结实实。
李仁范还在挣扎,却在挣扎的过程中被黑脸打偏了头。
也是这一偏头,他瞳孔都放大了。
原先他的人,全都栽倒在地上,看不出死活。
运铁的牛车、马车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地上连个痕迹也没留。
可刚刚他在马车里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没有打斗声,没有牛马的叫声,更没有车轱辘运作的声音。
整整四百吨原铁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别让他好过,”李杳扔下这话,便上了马车。
而黑脸拖着李仁范,取了根绳子,把人绑在车厢后面。
马车里,小九拿着块帕子,“过来,”他把李杳头上沾了雨水控拭干净一番。
“你这人,也学鬼了。”李杳撇了撇嘴。
“什么?”小九装作不知的样子。
“哼,这李仁范一定没想到,你会诓他。”
“我放了他呀!”小九弯着眼睛,“只是他运气不好,刚好碰上你。”
说完,好像很有趣一番,两人一块笑了。
“东西太多了,我有点儿晕。”李杳脸蛋红彤彤的。
小九一听,心下就着急起来,伸手掀开车帘,“黑脸,回码头。”
“哎,不用。”李杳撑了一下头。
“不要掉头,得赶紧把剩下的收了。我还能支撑。”
“不行!回去休息。余下的我再想办法。”
李杳拍了下额头,“我吃点东西就好了。”她已经很久没晕了,按理收这些东西不至于让她晕。
想来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从包里拿了块糖,含在嘴里。
小九看着她红彤彤的样子,把手伸了过去,“你发热了!”
“发热!”李杳再次碰了碰脸蛋,好像是发热了。
她还能发烧感冒?还真是意外,想来是今日淋了不少生雨的原因。
于是她又拿了颗药出来,就水喝下,“我得睡上一会,到了叫我。”
雨小了不少,淅淅沥沥的。
晏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李杳为何这么坚强,明明生病了,却没姑娘家家那般娇柔。
她就像打不倒一样。
心里一抹苦涩滑过,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那个时候他有过埋怨,也很痛苦。
是不是杳儿也同他一样,只是强撑着。
他伸手,把杳儿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这样是不是睡得舒适一些。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让她小睡一会,好像再也帮不到她了。
马车行驶得不快,车厢后的李仁范,经常掉到地上。
黑脸停了马车几次,一看他还有口气,干脆直接拖在马车后面走。
能不能熬过,就看他命硬不硬了!
再说猛虎帮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两人运送着剩下的原铁和废铁,这场雨,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不知道不觉两队人马聚到了一块。
两人各怀心思。
那二当家还记恨着眼前的三当家,当初和李仁范坑他去送死。所以这会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