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榑嘴角浅浅含笑。
“北襄国最无用的王爷,自然狗嫌人弃。
回去之后,他的父皇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兄长。
兄长继位之后,更是对他百般刁难。
家眷皆散,如今他孤身一人,住茅棚,吃猪食。
活得不如一个乞丐!
乞丐都比他过来好,因为在北襄国的人看来,他是卖国贼,又怎么会把食物散给他。”
“那为什么北襄国的皇上不直接把他杀了,要留在世上折磨他?”
“因为北襄国皇上的皇位来得也蹊跷。”晏榑目光一沉。
“父皇曾说,他的那位挚友,才德兼备,颇为才干。
他兄长继位的时候就有传闻传出,他们的先皇是把皇位给了他的。
他皇兄继位后,留他苟活于世,也是想给世人彰显他的仁慈,友爱恭亲。”
“还真是挺复杂的。”李杳忍不住唏嘘。”
大约皇上是矛盾的,一方面恨透了这位敌国王爷的虚情假意。
一方面又怜惜他一身才华不得施展吧!
马车很快到了杨柳巷,两人也结束了这个话题。
“寄清,你以后就同寄风哥他们暂时住在这宅子里,魏妈会照顾你的。”
李杳领着李寄清进了门。
魏妈已经迎了过来。
李寄清偏仰着头,“姐姐,你不住这里吗?”
李杳摸了一把他的头,对上他微蓝的双目,“这里房间不够,姐姐去别的地方住。
不过姐姐会常来,你不用挂念。
还有过不了几天,我们就一块搬到刚刚那座大宅子里。”
李寄清眸光流转,“姐姐,我喜欢那个大宅子。”
“小姐,这是小少爷?”魏妈询问,她已经习惯时不时主人家时不时冒出个公子了。
李杳点了下头。
回眸招了落后的小九过来。
“魏妈,这也是……”
魏妈拼命点着头。
“见过两位公子。”
小九轻拂过手,转目就找到院子躺椅躺下。
“每个院子你都喜欢置上这样的椅子,”他双手插在脑袋后面,稍稍抬起,很是肆意,却又满是矜贵。
“确实舒坦!”
李杳让魏妈把李寄清带去房间安顿,慢步走到石桌边。
“你怎么还不去忙自己的。”
真服了他,不知道火烧屁股了吗?
赤琼国虎视眈眈,今日他又提起北襄国,如果不是北面有事,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提及。
“北襄国人的特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光很柔和提打在小九的脸上,他微微闭目,任风轻抚。
说着毫不相关地话。
这不需要回答,李杳坐在一旁听着。
“北襄国人眼睛与我们不同,他们有的红瞳有的蓝瞳,小的时候很难发觉,越长大就越深。
等到年老的时候又都变得深褐。”
李杳露出一笑。
这么说来,李寄清还真不是李仁范的种。
很好,她原本就不愿替仇人养儿子。
现在知道李寄清与李仁范,与李家,毫无关系。
她的内心十分雀跃。
转念又把李仁范在心里骂了八百次,狗东西,拐小孩拐到外国去了,真不是个好东西。
“你看上去很高兴?”
小九坐直身体,目光幽幽。
“高兴!怎么不高兴?”李杳敷衍着。
就算李寄清是北襄国的人,那又怎么样?
稚子无辜,又怎么知道国与国的恩怨。
也许他和自己一样,只是他们国家中的普通一员。普通百姓,最是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
何必弄得那么复杂。
“几年前,父皇那位挚友遣散家眷,其实就是怕被他们的皇帝迫害。
可即便他那么做,也没能逃过。
传闻北襄皇帝把他遣散的家眷全都活捉了回去,并施以绞刑。”
“暴君!”李杳重重吐出这两字,但内心并无太多波澜。
“我来之前,父亲让我帮忙找一个人?”
李杳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一掌拍下,压爆了一颗糖炒栗子。
“咳!”小九摸着了下鼻子,“我全都告诉你,你急什么?”
“我急了吗?”李杳幽幽抬眸。
啰嗦八嗦,毫不爽快。
长得一张斯斯文文的脸,就不干人事。
不对,该去茶楼说书,吊足听客胃口。
“咳咳,父皇让寻的人是一名婢女。确切地说是他那挚友的婢女。
几年前,那挚友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上只是一首诗。
父皇了解他那挚友,所以也知诗中意思。
大约是那婢女怀有身孕,且是他那挚友的亲骨肉。”
李杳大约明白了什么。
“到最后,北襄王爷最信赖的人还是皇上。
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皇上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你确定不是他给得太多?”
李杳佯怒,“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银子谁不爱?
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