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花的家让她平日小心谨慎,不敢与人太亲近,也不敢得罪人。
她与三丫好,也是因为她哥即将要娶大丫姐进门。
相处久后,懦弱自卑的嫩尖渐渐被掐断。
尤其是今日,听着大家的谈话,心底十分悸动。
“去看我爷爷?”
“你爷爷不是病了?还是你不相信我的医术,那我去叫我师父?”
“不,你去就可以。”朱翠花急忙说。
李杳看人一向准,朱翠花外表老实憨厚,但心里活络有主见,不服输又坚强。
比起四丫跳脱新鲜的性子,她更沉稳。
既然要做生意,就得培养几个得力的助手。
除了四丫,她便是首选。
如果能用小小的恩惠就收买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实在划算。
所以李杳才会提出去看她爷爷,以及之前让她跟去浦石县的试探。
朱韧在外间同大伙吃过饭,早就等着妹妹了。
这会见李杳也过来,还扛着个小药箱。
有点儿诧异。
“这么晚给谁看病去?”
他以为李杳只不过与他们同路,多嘴问了一句。
李杳看了一眼他。
三年前那个突然痛失父母要承担起家庭责任的年轻人,这会已经蓄起了胡子。
看着身强力壮,浑身有力,略微粗糙。
“大哥,”朱翠花不好再隐瞒,杳儿去她家给爷爷看病瞒不住的。
“是阿爷有些不舒服,忍了大半个月,怕你担心,所以不让我告诉你。”
朱韧脸上迅速染上一层薄霜。
“阿爷不让说,你就不说。万一有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被训斥的朱翠花红着眼睛,也没让眼泪流下来。
“杳儿能治好阿爷的。”她低喃着。
“走吧!”李杳没有插手他们兄妹的事情,“现在说这些也多余。”
朱韧伸手,“我帮你扛药箱,我们走快一点。”
李杳任之,有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可是朱韧实在大急,扛着药箱走得飞快。
李杳与朱翠花小跑才能跟上。
她还好,有些功夫,所以不感觉吃力。可苦了朱翠花,一直咬着唇,额头冒着的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
朱韧家在朱武家过去一点位置,不过要绕到后面一些。
到达之后,李杳都没顾得上打量他们家的房子,就被带到了他们爷爷的房间。
朱韧爷爷约莫六十多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不少,瘦黑。
一看就是做多了事情。
猛地闯进,朱韧爷爷呻吟声没逃过朱韧的耳朵。
“爷爷,你何苦要瞒着韧儿,你这样让韧儿无地自容。”
朱韧爷爷立马坐起,提高声音,“什么瞒着你?你苦着张脸干什么。”
发现了李杳,就摆出笑容,“俩孩子瞎操心,还把你请过来了。”
大家都知道李杳的医术不错,不过近来不在家罢了。
“朱六爷爷,”李杳扯了下嘴角,“杳儿都来了,您就让杳儿看看。”
朱六爷瞪了一眼朱韧,“乱花银子。孙媳妇都要进门了,也不知道省着点。”
“朱六爷爷,请我师父看才要花银子,杳儿给您看完全是因为翠花。
好朋友之间帮点小忙而已。”
听说不用花银子,朱六爷才同意看病。
朱韧与朱翠花都松了口气。
李杳给朱六爷把了脉,又让他指出身上疼痛的位置。
摸过之后,李杳就明白了。
“六爷爷半个月前是不是扭伤了腰?”
朱六爷点了点头。
要不是看病不能瞒,他也想赶快好起来,打死他也不想让孙子孙女知道。
他是因为背一捆柴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摔在地上,还被柴埋了。
也是他仗着身子骨硬朗,以为还是年轻的时候,捆了一捆一百多斤的柴。
哪知最后扛不起来。
想着只是摔了一下没有多大问题,便忍着不说。
细心的孙女发现之后,他还威胁孙女不许说给孙子听。
所以痛了大半个月了。
李杳听了他的诉说,便让其趴在床上。
“翠花,帮你爷解开衣,露出腰背。”
李杳吩咐后,在药箱取了一瓶药酒出来。
涂抹在手上和朱六爷的后腰上,揉搓了一会。
后又取出几片膏药贴在朱六腰后腰酸胀的位置。
“六爷爷身体不错,还算硬朗,五脏六腑都很健康。
这点腰伤也不是很严重,用这药酒揉搓上几次,贴几次药膏。
待会我再给开个方子,吃上三副,不消半个月就会痊愈。”
“哎哟,早知道这样就能好,我就不拖了。”
朱六爷痛苦地喊了一声。
“明早翠花同我去浦石县抓药,正好我师父的药铺快开张了,药材应该都备上了。”
“好!”朱翠花没想到杳儿还给她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当即眼里都是感激。
“那好,翠花明日你就同杳儿去一趟,”朱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