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咱们不回城吗?”
被叫做家主的林有财,此刻躺坐在四人抬着的竹轿上。
脸圆大如锣,下巴三层肉,眼被挤成一条缝。
肥肉横身,露顶的竹轿坐下他,连条缝隙都没了。
少说也有三百斤,顶得上一头成年肥猪了!
四个抬轿的人气喘吁吁,丝毫不敢懈怠。
“回城?回什么城?
乾城都卖得干干净净,芜府离这两千里。
这下哪都去不了了。”
即便芜府就在附近,他也没胆子回了。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他的金银偷得干干净净。
狡兔三窟,幸亏石洞只是其中一窟,他得赶紧赶去松树林。
那个地下石库里,还有他保命的银子。
这次不把钱财运去,只怕会惹恼二公子。
承蒙芜府知府大人引荐,他已搭上了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二公子。
要知道,数十年之间,他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芜府知府。
没想到这回,仅仅贡献家产的三分之一,将来就有从龙之功。
想想林家经商多年,一朝就能摇身变成京城贵胄。
林家老祖宗也应该感到欣慰吧!
不过想到石洞里三分之一的身家,他就气得脸变形。
等他找到偷他银的王八蛋,他定要将人碎尸万段。
带来运金银的人,也不是外人。乾城乱了之后,他并没有再雇镖师,而是从林家家丁长工里,选了一百名资历老的。
能在林家受器重的家丁长工,同他们主子一样,也是凶神恶煞,趾高气昂。
毕竟,林家为富一方,需要打手走狗。
“家主,前面就是松树林了。”
林有财抬眼看去,“怎么好像有烟?”
这么一说,他让人把自己放下,“停,停!”
四个轿夫一听,紧张得走的走,停的停,搅成一团,连人带轿摔在地上。
林有财把雪地摔出一个坑,肥胖的身上肉抖了又抖。
“你们找死是吗?”
他的老随从咒骂了几句,费了好大的力才把林有财从雪地里挖出来。
“呸呸呸!”
林有财吐了口中的泥,反手给了四个轿夫一人一巴掌,“滚!”
“家主消消气,消消气。”老随从递上水壶亲自伺候林有财漱了口,又擦了把脸。
“该不会是偷了我金银的强盗住那了吧!”
林有财气得手发抖,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
“你,带几个人去看看。”
他吩咐随从,“别让人瞧见了。若是那强盗,咱得赶紧跑。”
“还有,”他瞄了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再看看地下仓库的口子有没有被人发觉。”
“是!”随从恭敬领命,点了五个人跟他去了。
这边林有财被人伺候着坐在竹轿上,“家主,您喝些热茶。这里还有半个烧鸡,您垫垫肚子。”
林有财微偏着头,发现伺候的人有点眼熟,但说不上名字。
“你叫什么?原先在哪里做工?”
“回家主,小的李布信,原先在二老爷家做巡院长工。”
“哦,是有利院子的!”
林有财抓过烧鸡,“算你有眼力见,还孝顺。
这回回去,你就到主院伺候!”
“是,是!”
李布信卖力地点头,“多谢家主,多谢家主!”
林有财挥手,赶他走开,自顾着吃烧鸡,完全不管身后带来的人,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
等了许久,还没等到随从回来,林有财打起了瞌睡。
当李布信把衣裳盖在林有财身上的时候,林有财微动了下眼睛。
喜欢拍马屁好啊!他就喜欢拍马屁。
随从带着五人到达松树林的时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这里什么时候有个村子。
看着人数还不少,重要的是,日子看上去过得好极了。
不像他们,大过年的还在外奔波,连口热饭都没吃。
尤其是,他看到几个孩童手里拿着干肉在啃,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往那边去看看。”
随从带着其他五人猫着腰,从一圈房子后面偷溜过去。
“四丫,咱们躲在这里,等我二哥一来,你就把雪倒下。”
此刻李杳还在跟大家一起打雪仗。
现在在的地方,就是当初小黄叔他们打到四头野猪的斜坡处。
李杳同四丫趴在地上,等得着李寄云过来。
“来了,来了!”
李杳嘘了一声。
就见二哥同狗蛋邬肃几人蹑手蹑脚走来,踩得雪吱吱吱作响。
傻瓜!
李杳弯着眉眼,喊道,“扔!”
于是乎斜坡上埋伏的小丫头们,纷纷往底下砸雪球。
“啊!啊……”
四丫蹦跳起来,“快投降吧!”
三丫和其他丫头纷纷大笑,“输喽!输喽!”
李寄云气极败坏,“你们耍赖,把我们引到这里,瓮中捉鳖!”
“哈哈哈,”李杳笑惨了,“二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