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也为舅舅即将当爹感到十分欢喜。
只是,她也有些小惆怅,以舅娘魏氏的脾性,她怀有身孕,姐弟俩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往后怕是会更憋屈了。
“老头子,今日全家高兴,我多切些肉炒着吃,你们父子俩愿意喝就喝点。”
外祖母说完,就乐呵着转身去伙房准备做晚饭,姐弟俩跟着外祖母去伙房打打下手。
外祖父抽了一支旱烟,高兴得进屋去早早就把米酒搬出来,等着和儿子喝上两盅。
一家人晚饭过后,简单洗漱早早歇息,而安月是先将自己要卖的东西全都提前放好,然后再回屋睡下。
第二日,天还未见亮,外祖母早早起来,将所有东西归置放好,又一一检查一遍。
安月的东西早已全部归置好,起床就去伙房热了红薯和玉米糊糊。
做好早饭后,祖孙三人急急忙忙吃完出门,这时,张凯夫妇也刚好赶来会合。
五人拎着两个油灯,一并同行出发。
据知,平乡村离石井镇有四五公里,虽不如安家百里村那般近,但也算不上太远,几人赶到镇上,天还未大亮。
两家都是卖一样的山货,紧挨在一起对他们两家而言,反倒是不利。
于是,一到镇中,张凯夫妇与祖孙三人便分开,寻找合适的摊位去。
祖孙三人来到最热闹地段,租下一个摊位,三人七手八脚很快就将东西摆放好。
由于来得早,挑选到最好的地段摊位,当然摊位费也是相对较高,要足足八文钱。
在这种黄金地段摊位费一向较高,主要卖的东西都是鸡、鸭、鹅、米、面、山货等各种肉类及主食,只有极少数在这种黄金地段卖瓜果蔬菜。
没一会儿,天已大亮,商贩们都摆放好了自己卖的货品,买东西的人也陆陆续续出现。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问道:“老板,猪肉咋卖啊?”
舅舅连忙站起身,回道:“野猪肉,二十文钱一斤。”
“能便宜些吗?”
“价格已是最便宜,这是我刚从大山里打的野猪,还新鲜着呐!”
“那行,给我来一斤吧!”
买完肉,男子被安月面前摆着的鱼,野菜、野蒜,吸引住目光,男子挪了几步,指着问道:“小姑娘,这些都是你卖的?”
舅舅江成海看男子询问价格,本想上前帮帮安月,结果却被外祖父一把拽了回去。
安月微笑着回道:“是的,大官人。”
男子指着野蒜问着:“你卖的这是又何物?多少钱一斤?”
此时,舅舅与外祖父两人站在旁边,只是静静看着没有作声。
安月回道:“大官人,这叫野蒜,八文钱一斤,可以凉拌着吃,炒鸡蛋、炒肉都可以。”
男子质疑的问道:“以前从未见过,这东西能好吃吗?”
“大官人,这野蒜要是炒肉!那味道才叫一绝,只要吃过一次,便是此生难忘。”
男子大笑着爽快说道:“那行,赶紧给我来上一斤,买回去炒肉尝尝,好吃回头再来找你买。”
“好嘞!这就帮您称上一斤。”说完,安月拿起一捆野蒜开始称秤。
男子走后,舅舅江成海连忙笑着向安月竖起大拇指。
外祖父笑着说儿子:“你还卖不卖东西?你看看对面都开始吆喝了。”
舅舅江成海只好老老实实转头小声叫卖道:“野猪肉,新鲜的野猪肉,野猪肉……”
这会儿街道两边的铺子也一一开门,人流也越来越多,有推车叫卖的,挑担子吆喝的,整条街变得热闹嘈杂起来。
这些叫卖吆喝的和现代人比起来,还真是差多了,可能这也是老百姓最原始的淳朴吧!
吆喝着的摊位都忙得不可开交,反倒是处在黄金地段的祖孙三人生意格外惨淡。
虽然舅舅前后也卖了有几斤肉,可安月这儿只是偶尔有人前来询价,最后都没有买,便转身走开了。
看着这个场面,安月脑子里突然想到在21世纪时,她逛各种市场听到的叫卖顺口溜。
安月小声的撺掇着舅舅江成海:“舅舅,要不你大声吆喝两声?”
舅舅江成海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吆喝也没用,你看看他们那些个大嗓门儿,吆喝得一个比一个大声!!”
坐在一旁的外祖父抽着旱烟,吐了一口烟雾,冷哼着说道。“哼!你看看对面摊子吆喝着,生意多好?你只是拉不下脸子下来吆喝罢了!”
“外祖父,是不是要吆喝着,才会有人买东西?”
外祖父抬眼,看着对面小摊小声说道:“做这种小买卖,可不得吆喝着嘛!”
“那行!我来吆喝两声试试。”
舅舅江成海听安月说要吆喝,一脸质疑的问道:“你会吆喝?”
外祖父没有说话,只是十分鄙视的给了儿子江成海一个白眼。
安月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吆喝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过来看一看瞧一瞧。”
安月的嗓门儿清脆嘹亮,路过的行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安月。
安月继续吆喝道:“山外青山楼外楼!我家猪肉就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