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煊出门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局部职工大院门口只有四个值夜班的战士。
他把军官证拿出来,在门口登了记,又接了值班室的电话给余铁男打了一个,并且说明了情况。
余铁男当即表示:“我这就安排技术部的同志们过去协助你!”
他正愁沈璐的事情不好办呢。
如果真能从随身听里查出端倪,那就再好不过。
如果不能,那对现在也没什么影响,横竖就试试呗!
战北煊忽然有一种不想让技术部插手的强烈的预感。
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大概是之前,邱芸珩测谎栽赃古娜的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他总觉得技术部的同志们可能不是人人都值得绝对信任。
战北煊:“首长,我在您家大院门口,您来接我一下可以吗?我不想去军部,我想去您家,就在您家里拆开看看怎么回事。”
余铁男嘴角抽了抽:“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现在晚上十一点半了!我明天一早还要开早会!大冬天早上多难起床你知不知道?你还剥夺我的睡眠时间?”
真是,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关心一下老年人!
战北煊很不好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首长,我……我想自己来。我怕这东西交代别人手里,又跟邱芸珩用测谎仪通过审讯一样,拿到的是错误的信息!”
余铁男一个激灵站起身:“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们内部有叛徒?战北煊,这可是军部!是京市军部!你说话之前,要动动脑子!不要祸从口出!”
战北煊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想要证明一件事,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
否则,他就是涉嫌往自己战友的身上泼脏水,是自己战友的阶级敌人,是搅乱内部团结的搅屎棍!
战北煊思忖了一瞬,便道:“首长,技术部内部有没有叛徒,我暂时没有证据,但邱芸珩那次的事情确实非常诡异。如果您信得过我,等查完随身听的事情之后,我一定想办法帮您把技术部的所有人员都仔细过一遍,确保安全无虞!但这次,恳请您同意我去你家,当着您的面,将这个拆了,查清事情真相!”
寒冬夜,冷风呼呼地吹着。
风都灌进了话筒里,也传到了余铁男的耳朵里。
以前余铁男的孙女死心塌地就喜欢战北煊的时候,余铁男也喜欢啊,他也是看着这个孩子成长起来的。
如今这孩子需要帮助,他哪里忍心拒绝?
但是,京市军部的家属大院,又是深夜暗访,万一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对战北煊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余铁男不让他进来也是为了保护他。
见他态度坚决,余铁男想了想,道:“这样,我再叫两个对侦测技术比较有经验的,但是不是技术部的军官过来,我们一起查一下这个随身听有没有问题。”
战北煊大喜:“谢谢首长!”
余铁男:“你把电话给门卫,我跟他说,让他领你过来!”
战北煊当即将电话转交给门卫。
不多时,战北煊披星戴月地出现在了余家的院门口。
与此同时,不远处走来三个穿着军大衣的人,其中两个看起来五六十岁了,一个年轻的三十出头的样子,
凑近了之后,战北煊才看清他们原来是军部的领导。
而那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是其中一位领导的儿子,刚从外面留学回来,领导一听是随身听这种稀罕货,便叫上了儿子一块儿来了。
“战上校,您好,我是葛明征!现在在京市第七集团军做参谋长,我对战上校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幸哉幸哉!”
“葛大哥客气了,叫我北煊就好!”
战北煊的军衔确实比对方高。
但大半夜人家愿意过来帮忙,他客气几句也是应该的。
几人在门口一番寒暄,便一起进了屋子,余铁男给他们开了门:“进来吧!去二楼我书房谈!”
几人又上了楼。
勤务兵端着托盘进来,给大家各上了一杯茶。
战北煊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随身听,放在桌上,温声道:“这是我爱人的二舅母送给她的……”
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整整说了四十分钟。
所有人不但了解了夏凉茉的身世,还明白了沈家背后的亲美关系,以及这个随身听可能存在的问题。
葛明征紧张道:“你、你来的这一路……还有你刚才说的话,岂不是暴露了?”
战北煊:“我断电了。我来的路上,就把它关机了。
因为它在关机状态下无法吸收太阳能再转换成电能,所以我爱人从来不舍得关机,就想着随时能学习的时候,随时打开都有电,所以它过去一直在待机状态。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几次它闪了小红灯,我们才觉得没什么要紧的。
至到今天,我爱人的表弟发现它会拍照,我们再联系沈家的背景,细思极恐,才觉得,还是查一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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