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茉听明白后,眼中噙着热泪:“谢谢外公!我会努力的!”
郑祖霖重新抓了药,给夏凉茉熬了之后,一口气给她抓了五天的。
“我今天熬一份,你先喝着,剩下的回去自己熬。五天后就要开学了,京大新生都是要军训的,国庆放假前都不能回家,都得住在宿舍里。到时候你抽时间,来我这里喝药。”
“好!我知道了。”
“军训的时候不要硬扛,你要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跟别人不一样,只要不舒服,就立即喊报告,喊头晕,不要怕丢脸。女孩子嘛,能去大树底下歇着,就去大树底下歇着。这只是新生军训,又不需要你训练完了上战场打仗去。”
“哈哈哈,好,外公我记住了。”
夏凉茉跟郑祖霖聊得欢。
聊着聊着,夏凉茉好奇地问:“外公,您医术这么好,还有没有徒弟呀?”
郑祖霖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夏凉茉赶紧道:“外公,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
郑祖霖叹了口气,起身要给自己须茶。
夏凉茉眼疾手快,接了他的茶杯,走到一旁拿热水壶蓄满了水,重新给他放回来。
屋子里的氛围忽然就有些低沉。
夏凉茉心里想着:看来这是外公不愿意谈的,以后她可千万不能再提起了。
就在这时,郑祖霖叹息一声,道——
“我教过很多学生,毕竟都已经做到医学院的院长了,我女儿女婿都那么多学生名扬天下了,我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就是中医的内门弟子,也前前后后收了五个。
不过这五个人,有三个学了一半就移民美国跟东南亚了,然后在国外开了中医馆,挣了不少钱,还收了不少徒弟。
剩下两个,一个去了日本,还把我传的一些经方也带过去了。
还有一个,是我最看重的,觉得他肯定会跟前面的都不一样,他自己也跪下对祖师爷发过誓,结果他一个方子十万美金,就卖给了韩国人。”
郑祖霖说着,整个人如同被无尽的哀伤笼罩住一样。
他忽然悲戚戚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茉茉啊,外公只是教了他们一些皮毛呢,很多针疗、艾灸太多太多了,根本来不及讲,他们就迫不及待,拿着祖师爷的东西去换钱了。”
郑祖霖忽然起身,朝着客厅里供奉的张仲景的像走过去。
他点了三根香,对着张仲景像拜了三拜。
然后哑声道:“弟子有罪啊,弟子有心将祖师爷的手艺传承下去,无奈屡屡辜负了祖师爷的经方。”
夏凉茉走过去扶住他:“外公,您别多想,这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郑祖霖心情万分复杂:“咱们中医的老祖宗,不仅仅张仲景这一位,但他确实是祖师爷。
茉茉啊,我已经八十多岁了,活一天是一天,将来我走了,这世上就少一个老中医。
我不遗憾这世上少一个我,我遗憾的是,这世上少了一个我,却再也没有另一个人可以替代我。
我们这一代的老中医,全国范围,屈指可数,死一个少一个,大多数都是后继无人啊!”
夏凉茉忽然想起弟弟小宝来。
小宝从小就能分辨百草,这种天赋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厉害的。
而且他记忆力极好,可以记住后山不同的野茶品种,夏凉茉直到十五岁的时候,看见后山的那些野茶,怎么看都是一样的,弟弟却可以说出它们极其细微的差别,就连泡茶后的口感都能记得很清楚。
而且,弟弟从小就给受伤的兔子采草药包扎,还对养殖场生的小动物特别感兴趣,就想着它们病了要帮着舅妈给它们治病。
夏凉茉眼睛一亮:“外公!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如果他将来敢背叛我华夏中医,我第一个帮你揍死他!”
郑祖霖其实不抱期待了,却还是给她一个面子,笑问:“谁啊?”
“我亲弟弟!小宝!”
夏凉茉将小宝在木棉村的时候,种种适合学中医的方面给郑祖霖数了个遍。
郑祖霖的面色终于郑重了起来。
他想到的点,跟夏凉茉想到的点,完全不同。
他想到的是,他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如果能在未来几年,至少把小宝教出来,教的他能继续给夏凉茉服务的话,毕竟是亲弟弟啊,肯定会为了夏凉茉的病情分外上心,这样他将来老死了,也能死的瞑目,不用担心战北煊太早鳏寡。
但……
有了前面五个失败的内门弟子的例子。
郑祖霖还是谨慎了不少。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给战无敌打了过去:“把茉茉的弟弟,小宝给我送来。哈哈,没事没事,就是茉茉推荐小宝跟我学中医,我这里院子里草药多,就想着那孩子来了,我考验考验他,看看他是不是合适吃这碗饭。”
战无敌夫妇一听,喜笑颜开。
他们当然知道,郑祖霖不肯收徒的原因,是因为被伤透了心。
可现在居然又肯了,这岂不是说明,老爷子有机会打开心结了?
当下,他们就带着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