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江南的丝绸,安西的棉花,两广的红糖……都是上好的货色啊!”
“都往这看看啊!今日肉价作贱,猪肉十二文,牛羊肉十文贱卖!”
“南中和云南的美玉,都别错过啊!”
六月夏末,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街道两侧铺子分别有伙计走出来叫卖。
宽阔四丈的长街留有两丈的马路,还有左右各一丈的人行道。
人行道每隔十余步便与绿树,每棵树下都有水泥的长椅可以入座。
白墙黑瓦高二层并排而去近一里的长街,不知道的兴许以为是那座繁华大城的街道,然而仔细往长街两头走去,南北两个牌坊却让人惊掉下巴。
【大宁白城府高桥镇】
牌坊内容让人不敢置信这繁华的地方竟然只是一个镇子,而街道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所穿戴的绸缎成衣更是让人咋舌。
“吁!”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出现在了牌坊下,在镇口便寻到了一座二层酒楼。
他递出马缰,对酒楼门口站着的小厮示意:“兄弟,帮忙喂喂马料!”
“客官您这马是吃什么料的?”小厮见这人要来店里,当即摆上笑脸,走上前来接过马缰。
“弄点玉米粉吧,再放半斤干豆,记账上。”
男人说了一句,便从怀里拿出一枚钱币丢了过去。
“诶!好嘞!”
小厮接过那枚钱币,瞧着钱币上标写的“十文”,不由感叹这男人出手大方。
自宣德以来,关外经济式微,除吉林不受影响,其余地方经济却比不上洪熙时了,偶尔有人打赏也不过文,鲜有十文者。
“上客!”
小厮朝酒楼内唱声,很快便有另一名小厮连忙迎接过来。
“贵客是坐二楼还是一楼?”
“坐二楼窗边,有位置没?”
“自然有,您这边请。”
二人一问一答,小厮带着男人向二楼走去。
尽管是个小镇,但酒楼内客人却并不少。
一楼大半位置都坐满,哪怕到了二楼,沿街的三张窗户桌子也有两张被坐上。
男人赶巧得到了最后一张桌子,入座后便接过了小厮递来的菜单。
“来壶米酒,要肇州和吉林产的,若是味道不对,我在你们这也是有人的。”
“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店可不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
二人一问一答间,男子又陆陆续续点了一荤二素和两碗米饭。
这样的举动若是放在洪武、永乐年间,那怎么的也得被奉为上客。
然而在如今这個世道,一个人这么吃饭却并不夸张,哪怕在经济式微的大宁。
小厮接过菜单离开,路上经过了挂在柱子上的日历,而日历上则是写着“宣德十年六月十七甲辰”。
距离洪熙年间已经过去十年,宣德皇帝在位也已经十年之久。
在过去十年时间里,大明朝的政策都偏向民生,各地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崛起。
这些工厂制作的商品,被海船和火车运往了河中、南洋、小西洋、东洲、北洲等地,更有甚者远洋贩卖往西洲而去。
不过随着海外市场逐渐饱和,工厂的建设也渐渐慢了下来。
正如这个从外面返回故乡的男人,便是外出返回的一名工部官员。
尽管只是从九品的建造局副使,那也是年俸三十贯的美差。
“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今年除了衙门雇了半个月的工,其余时间便只剩下务农了。”
“谁说不是,还是十几年前好,到处有工做。”
“你说我们自己种地一年才收入十几贯,去北边给老爷开荒的那群人,据闻开荒一亩赏钱三贯,你们说说这像什么话……”
“哼,明年我也把地租出去,去北边开荒去!”
“能留下来就行,我们村好几户人都找关系南迁了,唉……”
男人耳朵灵敏,将隔壁桌的话给记到了心底,安静听着。
“听闻这几日府城那边来了许多朝廷的人,都是从京城下来的,这报纸上也说要修建直接连接北京的铁路,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直接连接北京?那不得穿过南边的沙地?”
“沙地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听闻朝廷几年前就开始派人去沙地种树了。”
“这铁路若是能修起来,起码有两年散工可以做,日子也不用过得紧巴巴的了。”
“是极是极……”
众人谈话间,男人的酒菜也上桌了。
听着没有太多营养的话,男人加快了吃饭的举动,不到一刻钟便起身下楼结账。
“承您的照顾,合计五十二文,收您五十文就行。”
“没零散,再给我装满豆料就行。”
掌事算账笑着给出账目,男人甩出一枚百文面额的通宝。
掌事闻言笑着点头,对旁边的小厮道:“给这位上客装二十斤豆料。”
“这就去!”小厮乐呵呵找出一个麻袋,随后便往装马料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他便提着二十斤豆料赶来,而男人则是掂量道:“这豆料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