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回滥权的事情,臣叩请陛下收回王回京察之旨意!”
“陛下,臣附议!”
武英偏殿前,杨溥与杨荣二人叩首作揖,殿内却毫无动静,似乎朱高煦根本不想理会。
殿外,数百名籍贯江南的文官也在跪着唱声,而这一幕被徐硕看见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奏疏走到偏殿门口,对班值太监作揖。
班值太监见状,当即开口道:“陛下,徐大学士求见!”
“宣!”殿内传来亦失哈的唱礼声,徐硕闻言当即走入殿内,并在几个呼吸后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朱高煦。
朱高煦拿着奏疏平淡翻阅,徐硕见状当即开口道:
“陛下,王回此举确实有些过分了,许多官员及其三服亲眷都被叨扰,这似乎不妥。”
“有何不妥?”朱高煦头也不抬的询问,徐硕闻言立马就知道皇帝是支持这么做的,于是连忙改变口风:
“臣以为,三服亲眷可以查,但若是开了这個头,日后人人效仿,那难免会有公报私仇之人……”
“那就等日后出现再说。”朱高煦继续低着头处理奏疏,同时询问道:
“这次北征将士的名录和封赏都草拟出来了吗?”
“回陛下,正在草拟,此外太上皇已经招抚了鞑靼、绰罗斯、杜尔伯特等部,但这些人安排何处,还需要陛下您定夺。”
徐硕回应着,朱高煦闻言也道:“鞑靼迁徙漠东白城、瓦剌留驻海喇儿、东然、燕然三城沿线,另外留驻兵马驻扎当地,监督他们动向。”
“各部贵族先后入京,具体的封赏我自有安排。”
说到这里,朱高煦抬头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臣……没有了。”徐硕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见朱高煦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无奈退出宫殿,杨荣与杨溥见状也知道事不可为,除了每天骚扰骚扰朱高煦外,他们便再也做不了什么有用的举动。
从洪武到洪熙,除了洪武三十年到洪武三十三年这三年多时间他们能够影响皇权外,其余时候他们都只能被皇权所操控。
如果不是出了一个朱高煦,他们本不该会那么憋屈。
自唐以来,他们这群读书人还从未被皇帝长期压制成这副模样,心里自然难以平衡。
只是他们不平衡也无用,王回的京察还在继续,漠北的事情也在由六部接手。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朱高煦在给群臣放假一日的同时宣布了渤海设立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的消息。
这条消息一经公布,就代表了渤海开始成为一个三司俱全的存在,两京十六布政使司成为了两京十七布政使司,而这个布政使司的数量或许还将在未来不断增加。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远在应天的王回也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得出了应天府官吏贪腐的结果。
“应天府在职的八百二十六名官员,一万四千三十二名吏员,其中被查出收受贿赂及贪腐,中饱私囊的官员二百七十九名,吏员三千二百三十七名。”
“根据下面人的调查,一共查获金银储蓄九十八万六千余贯,收受田亩七万六千余亩,别墅宅院四百五十七处,屋舍小院二千四百余处,古董字画及珠宝十二箱。”
“算上粮食和各类香料,折色二百九十二万八百四十三贯左右……”
南京都察院衙门内,张孟存向王回汇报着京察结果,王回闻言拿起茶杯冷笑道:
“一个应天府便有那么多官吏贪污,不过一个月就能查出近三百万贯的赃款,人言江南巨富,我看不假……”
“确实……”张孟存表情都凝重不少,毕竟自从朝廷迁都后,南京地位一落千丈,尽管还能充当江南鳌头,但显然已经不如曾经。
即便如此,一个应天府竟然还能查出那么多赃款,很难想象整个江南能查出多少赃款。
“这群人牵连了多少官吏乡绅?”
王回抿了一口茶,张孟存听闻也不假思索道:“大概牵扯九百多名各地官员,但有的官员任职在其它地方,不在此次圣旨授意的地方,另外……”
张孟存看了一眼王回,小心翼翼作揖道:“这群人私下也在查我们的人,您看……”
“查吧,随便他们查!”王回冷笑,脸上露出不屑:
“让他们查,看看到底是我们先把他们解决,还是他们先把我们解决!”
“可是这样做会牵连到庙堂之上许多人。”张孟存并不想惹那么大个麻烦,王回闻言却不满的仰起头,将手中茶杯放在了桌上。
“怎么,你也贪污了?”王回目光如箭,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张孟存射死。
张孟存连忙作揖:“下官自然没有贪污,只是下官担心这么做会引起庙堂之上众人不满。”
“若是众人不满,那届时下官出事倒也没什么,可阁臣您是大明朝的中流砥柱,大明朝的钱袋子都是您在担着,您若是出事了,那大明朝……”
“我不会出事,他们也搬不倒我!”王回斩钉截铁的回应,同时起身走到张孟存身旁,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靠近说道:
“刚才那番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你自己以后也小心说话。”
“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