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从皮包里拿出了五吊面额百文的铜钱,也就是说这里足有五百贯。
“这这这……你这钱……”
江大日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五百贯钱吓得纷纷站起,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放心,以后我会还给他的,当下之急还是先解家里的燃眉之急。”
江淮很清楚,官道停止修建后,自家父母只能前往陇川打点散工,每年能存下来的钱不多,说不定现在已经没什么钱了。
这五百贯钱交给他们,自己能安心许多,至于剩下的钱,他自己还有用处。
“这还能退回去吗?”
江大日不想占人便宜,江淮却摇摇头,随后笑道:“放心,儿子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会做贪官污吏。”
“况且,只有你们在后方安稳,我才能在前面好好做官。”
“好,那你这么说,我们就收下了。”听到江淮这么说,江大日也不好继续推辞。
事实这六年确实有不少人听闻了江淮的事情,并上门要送礼给江大日,但江大日都坚守底线拒绝了。
他当过农奴,这辈子不想再受第二次羞辱,万一因为自己的问题导致儿子被认定贪腐,全家流放,那江大日就算咬碎牙都挽不回局面。
因此,即便家中不富裕,他却也没有收过一分钱的礼物。
现在有了这五百贯,按照他和自家媳妇的日子,估计花三十年都花不完。
想到这里,两口子笑了起来,也没有询问江淮有没有钱花,毕竟刚才皮包里还有几吊钱的情况他们也看到了。
“我估计六月会去昆明参加乡试,到时候刚好把江虎送去云南中学就读。”
江淮交代着,江虎却道:“哥,干嘛不直接搬去昆明,我一个人去昆明,我怕不习惯。”
“中学都是住校的,更何况去昆明也不是现在去,我科举结束后要回来陇川为官。”
江淮解释着,同时脑中也想到了前些日子王瑄问自己如果是陇川知县的事情。
现在看来,王瑄是想让自己来接替陇川知县的位置。
“行了,我去高观家看看他,顺带问问他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定性的。”
江淮起身提着皮包去了自己的房间,尽管已经六年没回来,但这里依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被褥什么的也被江虎前面铺好了。
“哥,我和你一起去。”
江淮放下东西走出房间后,旁边的江虎便急不可耐的叫嚷起来。
“好,一起去吧。”
江淮点点头,随后与江虎走出家门。
他们一走出小巷,街上不少饭后散步的人便朝他们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别说江淮,就连江虎都小声道:“他们热情的有点吓人。”
“走快点就是。”江淮在心底叹一口气,但脸上还是得陪笑。
遇到那种厚脸皮上来打招呼的,他也只能应付几句,然后拉着江虎快步向高观家走去。
他们来到高观家的时候,高观刚好回到家,在后门清洗脚上的泥巴。
“高观!”
“江…江生员”
高观被江淮突如其来的叫嚷声给吓到了,他显然没想到江淮这样的大人物还会特意来找自己,惊吓之余不免有些高兴。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们进去聊聊。”
一句“江生员”让江淮有些难受,但还是很快摆正心态,想问清楚事情真相。
高观闻言,当即招待他们两人进屋,而走进屋子里后,江淮才见到了高观娶的妻子。
“这是我内人,是陇川认识的白衣,叫她玉珠就行。”
高观介绍了自家妻子,江淮也没有仔细打量,只是笑着点头:“我叫江淮,表字文清。”
“江生员好……”
玉珠皮肤白皙,身姿曼妙,很符合江淮对白衣(傣族)女的印象。
虽然长相漂亮,但居然能和高观回乡务农,足见她对高观感情。
“好了,先与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介绍过后,江淮询问起了高观的事情,高观也顺着解释起来。
他的性子比较直,看不惯喜欢玩嘴皮子的清流做派,恰好陇川县的吏员多以当初被流配那群人的子嗣为主,做派清流不改,因此陇川县许多事情都被他们的效率所耽搁。
这样的情况下,县衙只能将差事派给了高观,毕竟高观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效率很高。
不过也就是这个高效率害苦了他,有的事情他根本没办法下乡去核查,因此根本不知道一些田赋被下乡的粮长和里长贪墨。
随着云南推行新政,经过他手的许多文册都被人查出有问题,故此他就被牵连罢黜。
“我相信你不会贪腐,但你真的没拿东西?”
江淮怕刺激高观,因此用了“拿”的词汇。
高观早就被农事磨平了棱角,故此没有什么脾气,只是无奈道:
“有的时候他们的事情做不完让我帮忙,我做完后,他们会给我带些酒肉什么的,但数量也不多,本着是同僚,我也没多想就收下了,想着日后还回去便是。”
“当时那些京察的吏员们也说我这件事可大可小,我本以为会很小,却不想直接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