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里路,反观孟章等人的骑兵,一个时辰起码能跑出三十余里。
孟章他们跑一个时辰,足够崔均努力五六个时辰了。
“走了!”
孟章抖动马缰,不再与崔均耽搁时间。
瞧着他离去背影,崔均也转身上了战船,望着即将暗下的天色开口:“往万寿水驿进发!”
二人分道扬镳,两部兵马也各自按照朱高煦的计划进军。
四千骑兵奔袭的声势可谓浩大,然而由于孟章等人无不都是朱高煦所募江南之兵,因此他们对于江南的熟悉程度,不比南兵来得差。
为了追求时间,孟章他们直接走上了官道,但凡遇到驿站,立马劫走驿站马匹,将驿卒捆绑束缚。
夜幕降临,梅雨季节的四月天空充斥着乌云,那浓厚的乌云遮掩了月光的光芒。
火把的微弱火光撕裂黑暗,但它们的光芒又太过微弱,照不亮前路。
不少军马马失前蹄,连带着一些兵卒也不幸摔倒,受了不轻的伤势且不提,一些倒霉的军马甚至因此折断了前肢,成为了一匹废马。
面对这样的代价,兵卒们没有时间抱怨和气馁,他们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站起来,换上了从驿站劫来的马匹,远远的跟在奔袭大军的身后。
从戌时四刻(20点)到子时四刻(0点),老天赏脸的没有继续下雨,可恶劣的环境依旧让渤海骑兵不断掉队。
孟章给骑兵们休息的事情并不多,每三十里休息一刻钟,但即便如此,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样的高强度行军却还是渤海骑兵的数量减少了三分之一,而此刻他们距离终点还有一半的路程。
“孟大哥,等会让弟兄们多休息一刻钟吧,马快受不了了!”
一名指挥使追了上来,心痛的与孟章讲述着后方的情况,然而面对他的话,孟章却冷着脸传达朱高煦的军令。
“天亮之前必须包围京城,就算马全部跑死了,也要做到。”
“你想违抗殿下的军令吗?”
“不敢……”咬紧牙关,指挥使慢慢退了下去。
一个时辰后,他们成功跑进九十里,并在此地劫持了驿站,将驿站之中的马料和草料、水都喂给了马群。
寒冷的气温和长时间运动的疲惫让不少军马的肌肉开始痉挛,骑兵们难受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只能用手帮它们揉按抽筋的地方。
几乎所有军马都累得趴在了地上,三个时辰九十里,这极大超出了它们的能力范围,更不用说那糟糕的环境。
驿站的驿卒们被来势汹汹的两千多骑兵给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从府库之中抬走一袋袋马料,用刀劈开后,不顾散落地上的马料,肆意抓起一把就给自家马儿喂料。
“这可是军马啊,怎么把军马当牲口使啊……”
瞧着那群累得连东西都快吃不下的军马,驿站的马夫心痛不已,同时也诧异为什么江南之地会出现那么多骑兵。
“你既然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孟章的话在驿站管事的驿丞耳边响起,那驿丞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这群骑兵恐怕不是自家人,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示过任何令牌。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驿丞连忙回应,也没说不敢什么。
“不敢什么?”孟章拿着驿站蒸好的馒头吃了一口,然后才道:
“我们是渤海殿下的骑兵,眼下要往京城而去。”
“想必你也应该清楚,这江南之地除了京城和镇江还有些兵马外,其余地方已经空虚,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给你。”
孟章的话让驿丞脸色发白,自他听到孟章的话,他就清楚了孟章等人的身份。
此外,孟章的话也确实说对了,如今的江南经过几次抽调,别说是战兵,就连屯兵都没有多少了。
因此,如果连夜赶路,并且避开一些县城,那完全可以做到奔袭数十里而不被外人所知。
只是他不清楚,孟章与自己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你若是识相,给我草拟一份镇江的调令,就说我们是江北的在京南调骑兵,事后我可以为你保官拔擢。”
孟章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话却让驿丞脸色惨白。
作为镇江麾下的驿站,他自然熟悉镇江兵曹的字迹,可是伪造调令那可是死罪,更别提还是帮贼军伪造调令。
“下官…下官…下官这里没有印章。”驿丞大汗淋漓,只能想出了这个不似借口的借口。
“把包港抓到的那个刻印章的带来。”
孟章一开口,驿丞立马就瘫软坐在了地上。
不多时,一个穿着布衣的四旬百姓被两名渤海骑兵提领上来,此刻的他鼻涕眼泪满脸都是,显然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做何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请驿丞将镇江兵曹此前发来过往的调令给这刻印之人看看,他定然能伪造一份。”
孟章不给驿丞狡辩的机会,直接把腰间的长刀取下,狠狠拍在了桌上,也拍在了驿丞心底。
“下官……这就去……”
驿丞哭丧着脸,在两名兵卒的监督下走进了驿站内部,不多时就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