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感觉自己的病症轻了些,但他依旧不准备与这群文人扯皮,他只要一个机会,那就是杀一儆百的机会,这就足够了,至于对象……
朱元璋脑中闪过了刘三吾和张信,以及其余复阅考卷的那十人。
戴彝和尹昌隆二人领会了自己的想法,还付诸行动,可保全性命,但其余领会了想法却一意孤行的人,朱元璋就不打算放过了。
坐着步舆,他与朱允炆在中左门分开,随后返回了乾清宫中。
在享受宫女们更衣的时候,朱元璋也咳嗽道:“此次复阅试卷的十二人,以及参与会试的考官,除戴彝、尹昌隆二人外,其余人,你尽可操办……”
“臣领命。”
宋忠的声音在朱元璋身后响起,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朱元璋回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同时摇了摇头:“可惜了,才熟悉就得换人。”
他这般想着,同时不知怎么的,脑中却闪过了朱高煦的模样。
“那吉林城也快开春了,不知那小子几时能收到南边的消息……”
坐回拔步床,朱元璋缓缓躺下,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倒是在他睡着的时候,二次复阅的消息也开始被有意散出。
在宋忠的推波助澜下,北方考生渐渐得知了此次考官刘三吾和侍读张信等人的名头,更知道了他们两次都未取录北方人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原本并不会有什么,但这次的考官与复阅考卷的官员,大多都是南方人,因此许多北方考生都将此次复阅视为南方官员自导自演的戏码。
如果不是皇帝在六月初一开设的恩科,北方考生恐怕早就把吏部和礼部掀翻了。
一想到六月的恩科,所有会试落选的考生纷纷开始挑灯夜战,一时间因为春闺而闹得不可开交的众人纷纷闭门不出。
不仅如此,皇帝也没有对一些官员做出惩治,这让许多官员心情忐忑,只觉得这是暴风雨的前夜,脚下的“船”随时都有可能倾没。
感受到压力的不仅仅是他们,北边的朱棣、山西的朱棡、西北的陈晖、西南的徐辉祖,南京城的李景隆等等宗室武勋都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当然,他们的压力是来自外部,起码有准备的时间。
倒是相较于他们,北边吉林城的朱高煦则是兴高采烈地接收了辽东都司押运而来的粮食。
“今年怎么运来这么多粮食啊!”
四月开春,伴随着辽东三万卫通往吉林城的驿道积雪融化,辽东都司的周兴命周定率三万卫的两千战兵与两万民夫,驾驭着三千挽马车,给吉林城运来了第一批军饷和粮食。
“南边辽东都已经绿草丛生了,殿下你们这里才刚刚入春呢。”
作为海东江城,吉林城的春天自然比南边的辽东来得比较晚,进入四月份,万物才开始有春的萌动。
站在鸡西堡城头,周定眺望着才冒出绿色的吉林城,感叹之余也将手中的两份诏令双手递给了朱高煦:
“殿下,这是朝廷的诏令,您请过目。”
“诏令?”专心物资的朱高煦回过头来,从周定手中接过了两份诏令。
他先打开了第一份,而这份诏令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份惊喜。
老朱在关外增设了肇州所和安东所,这两个所也就是两千军户,代表老朱要移民起码万人来这两座城池。
尽管两个千户所不是增设在吉林卫头,但它们暂时归自己节制,这也就代表自己手起码能名正言顺的调动八千人了。
当然,比起多出两千兵力,他更在意的是这两千军户的拖家带口。
“军户什么时候能到?”朱高煦来不及看第二份诏令,就高兴的抬头看向周定。
周定闻言也笑着说道:“末将北时,便听说金州卫已经接收了六百军户,想来应该六月就能抵达吉林城,剩余的一千多户,应该在入冬前能达到。”
“好!”听到周定的话,朱高煦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而周定却笑道:“殿下,您还没看第二份诏令呢。”
“喔?”见周定这么说,朱高煦也知道这第二份诏令多半是好消息,因此迫不及待的将其打开。
果然,当朱高煦瞧见里面的内容后,他立马就高兴的对左右的张纯、亦失哈等人说道:
“看看,我才说要在入秋前去收拾兀良哈,爷爷就给我差派了任务,还给我发了粮食,我们这次可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十万石?!”张纯瞧见了诏令的行粮数额,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亦失哈听到张纯的惊叫声,也连忙看去,见到后立马笑道:“殿下,这下我们可不缺粮食了。”
“呵呵……”朱高煦笑道:“粮食嘛,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他笑着将两份诏令收起来,对周定询问道:“对了周千户,这批军饷动用了那么多民夫和挽马车,不知输送来了多少东西?”
“这是文牍,您看看就知道了。”
周定收起了笑容,从旁边的一名辽东兵卒手接过了文牍,转而递给了朱高煦。
朱高煦低头一看,这次运来的东西是粮食一万五千石,铁料三千斤,豆料一千石。
按照这个数额,单单朝廷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