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皇,地皇皇,莫惊我家小儿郎……倭寇来,不要慌,有我军爷会抵挡……”
时光如梭,一晃眼便过了七天,时间也来到了三月初一。
三月初,便是吉林这种地方的积雪也开始大范围的融化。
在吉林城里,数千男女正在两处工地干得热火朝天。
女的掘土,男的挑土,一些娃娃虽然小,却也能将土往箩筐里倒去。
在工地,皆为山东迁移而来的吉林城军民们唱着民谣,而民谣之中提及的倭寇,也让在城墙围观的朱高煦想起了南边。
只是这种念头很快被他驱散,因为他并不觉得那些沿海倭寇能从李景隆、杨文等人的手中逃脱。
若说两广的倭寇,那还或许能有活路,但山东与辽东的近海倭寇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想着,朱高煦也坐在马札静静看着工地接近尾声的地基工程。
“殿下,这分发了田地,讲解了清楚后,大伙都干得有劲了。”
丈许宽的城墙,穿着鸳鸯战袄的张纯笑着跑来,朱高煦也笑道:“我说我要下去干活,你们偏不肯,若是我下去了,估计大伙能干得更起劲。”
“可别……”张纯轻笑道:“城里的大伙都将您视为圣贤,末将要是让您下去干活,今晚定有人往我院里丢石头。”
张纯的话一经说出,站在朱高煦身后的两名兵卒也咧着嘴笑了起来。
这俩人不是跟随朱高煦从南边而来的兵卒,而是吉林城的兵卒。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认为张纯的话并没有说错。
兴许在后世人看来,朱高煦只是做了平常事,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别说朱高煦亲自干活,哪怕他亲临工地,那都是要折了他们所有人寿数的举动。
在这个军屯田粮食普遍交,而余田也要十赋三的时代,朱高煦不仅每个月给所里的每个人发六斗粮食,还将军屯田分给了他们,哪怕只有两亩地,却也是了不得的恩情,更别提废除丁税、杂税,仅收十赋二田赋的仁政了。
如今这工程,张纯与林粟都与军民们解释了清楚,那是给他们,给他们子孙学习读书写字的地方。
若是放在以前,他们宁愿不吃饭把粮食省下来,也要修出那么一所书院来让孩子成材,毕竟卫所军户只有两条升通道,一条是战功,另一条就是科举。
可放在当下,自家殿下不仅自掏腰包买了书籍和纸笔砚墨,请了教书的吏目,还不收他们一分钱粮。
面对这样的恩情,他们只需要出一把子力气即可,实在良心过意不去。
可以说,虽然朱高煦只来了吉林城七天,但他这七天做的事情,比过去吉林城历任千户七年做的事情还多。
眼下,即便朱高煦要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去死,他们也觉得死得其所。
朱高煦那从后世带来的道德感,放在这个时代与圣贤无异。
“殿下!我回来了!”
马蹄声还未响起,城外就传来了林粟的声音,朱高煦和张纯转身看去,却见林粟带着十余骑兵策马归来。
不多时,他们入了城门,将马匹交给城门的兵卒后,便往城跑来。
瞧着这一幕,张纯也作揖道:“殿下,虽说吉林城按照卫堡规制建造,但毕竟算不得大城,您看要不要等春耕之后扩建,还有您的王府……”
“不必。”朱高煦知道张纯的意思,但他摇头道:
“今年不用忙碌这些,等明年人多了再弄,今年最主要还是在春耕过后练兵,开垦荒地。”
“王府就这样别动,城墙倒是应该往外扩建,加厚。”
吉林城由于此前男丁少,畜力少而开垦荒地速度奇慢,现在朱高煦来了之后,他准备用那三百挽马尽早多开垦荒地。
不仅如此,他还要抢在秋收前进攻西阳哈。
打西阳哈,不仅是为了消除潜在的威胁,也是为了扩充吉林城的实力。
女真虽然是渔猎,但实际也会耕种,加与兀良哈交好,一些部落手中的畜力并不少。
西阳哈所部万余人,所拥有的马匹耕牛足有数千,历史周兴和宋晟都没能追西阳哈,结果还是沿途俘虏了六百多人,马四百余匹。
但凡自己能击垮一次西阳哈,那吉林城就能一次性吃个饱。
“殿下,换回来了!”
在朱高煦谋划怎么打西阳哈的时候,林粟等人也了城墙,背还背着一捆捆皮毛。
“十石粮食,换来了这四十多张皮毛,东边的善出堡还问我们下次交易什么时候。”
林粟说着自己的收获,而他这次前往善出堡,也是朱高煦授意的。
朱高煦想要看看善出堡的实力,因此让林粟等十八人驼拉十石粮食前往善出堡,与之交易皮毛。
如今看来,善出堡的实力不错,居然换回了四十多张皮毛,其中还有熊、鹿、貂皮。
“这些东西若是贩给杨彬,恐怕能收获八十来贯。”
朱高煦蹲下看了看这一摞摞皮毛,虽然以鹿皮居多,但也有十几张价值不菲的貂皮、熊皮。
“这钱,足够买二百石粮食了。”
朱高煦感叹着,同时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明朝中后期的走私商人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