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运力已经被开发出来,所以在这里来往的商船数不胜数。
对于这个时代的扬州,朱高煦是十分好奇的。
只可惜由于明初较冷,寒冬的积雪还未在早春融化,所以朱高煦他们抵达扬州时,并没有见到迥异于南京的景色。
“吁……”
码头,朱高煦亲自牵着赤驩下了渡口,然后在林五六的带路下走出渡口,在江埔镇外见到了已经休整许久的二百护卫军。
他们人均牵着一匹秦马,而这秦马便是明初骑兵的战马,与后世河曲马有着亲缘关系。
“豆料和水都备好了吗?”
朱高煦看了眼正在帮自己喂食赤驩的林五六,林五六听到后也笑道:
“都备好了,另外运河两岸的水驿也都打了招呼。”
“好!”听到林五六的话,朱高煦颔首看向了西边。
在那边,成群的建筑与繁密的河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样商业发达的城池居然没有城墙,或者说它的城墙正在修建中。
对于这种景况,朱高煦与林五六、亦失哈等人并不觉得奇怪。
元朝建立后,将许多军事要地的城墙进行拆除,其中就包括了两淮一带。
在这场浩劫中,除了少部分的城墙逃过一劫,其它地方的城墙均被摧毁。
尽管元末战争中元朝下令重新修建城墙来防备红巾军,但由于时间紧迫,因此当时修建的城墙都是夯土结构。
到了朱元璋建立大明,他所制定的基建计划中就包括了修建天下城墙,并且将曾经的夯土城墙拆除,大规模修建了砖石结构的城墙。
不过以当下大明的生产力来说,想将天下一千多个县的城墙都修建成砖石结构的未免耗费太大,因此内地修建城墙这种事情都是慢慢来的。
如扬州的城墙,朱高煦只是略微看了几眼,虽然隔着很远,但也不难看出整个城池的城墙只打了地基,而且干活的工人也不多。
以他们的速度,恐怕需要十几年才能将扬州城墙修建起来。
对于朱高煦来说,没有城墙的两淮地区就是脱了衣服的女人,十分适合骑兵长驱直入。
“走吧。”
只是看了几眼,朱高煦就招呼着众人启程。
很快,他们换乘了三艘十来丈的长货船,以缓慢的速度往北方驶去。
明初的京杭大运河还没有中晚期那么宽阔,狭窄的河道限制了船只的速度,朱高煦问了一下官船的水驿驿卒,他们都说差不多要到黄昏才能抵达宝应县水驿,差不多是每个时辰二十里出头的模样。
差不多明天清晨他们就能抵达淮安县,然后走陆路前往登州府。
算算路程,他们这一趟得走一千二百里陆路,以当下马、步换行前进的速度,差不多得十来天才能抵达登州。
到了登州,还得坐一天一夜的海船,然后才能抵达金州卫的旅顺。
如果赶辽东开春早,他们甚至可以一路乘船直抵辽东北部的开原,到时候就只需要走五百里路就能抵达吉林卫了。
想到这漫漫长路,朱高煦也没有继续在甲板呆着,而是回到了船室里休息。
昨夜他忙碌出行,一夜没睡,现在却是能睡一个好觉了。
尽管运河有些吵闹,但比起这几日整日鞭炮齐鸣的南京,这一觉已经是朱高煦近来睡过最舒服的时候了。
兴许是离了那南京城,离了老朱身边,朱高煦终于不用担惊受怕,总之他这一觉却是从中午整整睡到了凌晨。
他洗漱一番去到了甲板,尽管是凌晨,但那甲板依旧有着三五成群的护卫军兄弟。
朱高煦与他们聊了聊,他们多是直十二卫里听着朋友推荐而加入了吉林卫。
在他们脸,朱高煦可以看到他们对前往吉林的迷茫,对军功的渴望,对出人头地的向往。
朱高煦没什么说的,只是在漆黑的甲板吹了吹冷风,随后就返回了船舱里。
约过了两个时辰左右,他们抵达了淮安府的淮安水驿。
到了这里,朱高煦他们就得下船了。
这倒不是水路不能继续往前走,而是如果他们继续往前走,从济宁或者滕县下船前往莱州的话,他们就必须面对道路破损的问题了。
大明在南直隶与山东互通的只有一条水驿和两条陆驿。
一条从淮安往沐阳、赣榆、高密、平度到莱州,另一条则是从济宁一路往北平。
如果想要走济宁去莱州倒也可以走,只是道路不如淮安往莱州的驿道好走。
因此在船只抵达淮安后,朱高煦等人花费半个时辰将东西从船搬下,随后一行二百余人马开始走陆路往莱州而去。
只是转瞬间,朱高煦他们便赶了三天路,来到了赣榆县的地界。
其中值得一说的是,这一路不仅是两淮境内的城墙遭遇推平重建,便是山东一带也有这样的遭遇。
不过老朱的战略眼光确实是历史第一档的存在,他早早就让山东百姓在诸如济南、济宁、东平、滕县等要点修建了完备的砖石城墙。
这么看来,朱棣在济南、东平一带撞得头破血流倒也不奇怪了,毕竟是自家亲爹一手督造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