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正等着幽北传来消息,却没想到,京城这边,先引爆了一个大消息。
有人揭发北静郡王水溶联合四王八公的人家,准备造反,而且有证人和证据。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就显得不太平静的京城,开始有点暴风雨突然到来的意思。
第一时间,靖宁帝下令盯紧四王八公的所有人,不让他们轻易离开京城。
同时,立即召开内阁扩大会议,听取了内阁大臣,以及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等大臣的意见。
大部分大臣对此事都抱着谨慎怀疑的态度,只有一两个大臣,显得有些偏激,认为此事既然证人证据齐全,那么,就应该立即将四王八公集团的人家全部抄家。
商议了许久,最终靖宁帝还是准备先派人查清楚,毕竟牵涉到这么多的人家,总得将证据都敲定了再说。
另外,水溶怎么说也是郡王爷,不是说造反就确定造反的,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
况且,这其中牵扯太广了,就比如牛继宗,还在幽北领军作战,这个时候,倘若抄牛家,那牛继宗得知消息后必反。
另外,还有督师王子腾也算是四王八公集团的一员。
这个时候,动就必然出大事。
大明宫。
“贾环,朕问你,你们贾家真有反意?”
靖宁帝高昂的质问声,回荡在大殿之内。
站在殿中的贾环,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如果靖宁帝真是觉得贾家造反了,那么,这时候,就不会让他来觐见,而是直接安排龙禁卫去贾家抄家了。
带着几分平静,贾环回道:
“回皇上,臣敢以项上人头做担保,咱们贾家并无丝毫造反之意。”
“首先,我们家有一个贵妃娘娘,此时造反,无意间自己造自己的反。”
“其次,想必皇上您也知道,贾珍、贾赦等人,都已经锒铛入狱,甚至已经被判决流放充军,贾家目前就只有臣和臣父亲贾政。”
“家父什么脾性,想必皇上您肯定清楚,至于臣,您就更清楚不过了,除非臣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如今的贾环早已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因此,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脸不红心不跳。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咱们贾家和北静郡王水溶不过是普通的世交情谊,说跟着他去造反,简直就是信口开河了。”
靖宁帝一直在看着他的神色,见他思路清晰,不紧不慢,泰然自若,显然并没有因此事而受到影响。
待贾环说完,脸上带着几分威严,质疑道:
“可是,现在水溶造反的证据确凿,而且,有证人可以证明,你们贾家和水溶来往密切。”
贾环依旧平静回道:
“回皇上,臣以为,说水溶造反,就是故意诬陷,至于那些证据证人,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尤其是城外那个紫檀堡里的兵甲军械等,根本就不是水溶安排的,而是真正要造反之人准备的!”
这话一出,靖宁帝满脸惊疑:
“真正造反之人?是谁?”
贾环沉默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回道:
“忠顺王!”
听到这个结果,靖宁帝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贾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大殿之中,也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过了好一会,靖宁帝这才发声:
“贾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贾环微微弓腰:
“臣当然知道,臣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担,北静郡王水溶联合四王八公造反一事,就是忠顺王故意弄出来的。”
“他真正的目标,是为了政变!”
听他说得言之凿凿,最后的一句话更是斩钉截铁,靖宁帝动容了。
倘若说其他人造反,靖宁帝或许还没那么在意,而忠顺王不同。
不仅仅是因为忠顺王和他是一样的辈分,拥有坐上皇上的资格,更因为他知道,忠顺王亦正亦邪,从太上皇退位以来,忠顺王态度就很微妙。
和太上皇保持着关系,又非常支持他这个新皇。
正因如此,靖宁帝对忠顺王始终保持一丝警惕,并没有完全信任。
这也是为何,忠顺王没能在朝中拥有太大权势的缘故。
不过,总得来说,作为皇家亲王,忠顺王不仅拥有坐上皇位的资格,他完全拥有政变的能力和条件。
沉默了好一会,靖宁帝盯着贾环询问:
“你为何如此确定,忠顺王就一定要反?”
贾环早知他会这么问,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回应:
“皇上您不知道,在去年,忠顺王突然派了一个长史来到我们府上,说是向贾宝玉索要蒋玉菡。”
“那时候,臣就察觉出了不对,于是暗中派了人查探,没想到,还真被臣发现了不少问题。”
“首先就是城外的紫檀堡里,放着一些兵甲军械,甚至还有龙袍冕旒。”
“这个紫檀堡名义上是北静郡王水溶的产业,但臣相信,水溶根本就不知道。”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想必和蒋玉菡这个人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