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有意见识贾宝玉作诗词,可贾宝玉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哪还有作诗词的雅兴?
贾政不想戴权扫兴,更觉得,能够让戴权主动提出见识诗词,那就是天大的荣幸,于是催促着贾宝玉立即写一首出来给大家看看。
贾宝玉漠然地看着他,根本不为所动。
气得贾政脸色红一块青一块,恨不得立马动手打他。
还好戴权发现不对,紧忙阻拦:
“政公莫要勉强了,也是咱家提的时机不对,待他日再赏析玉公子大作也不迟。”
贾政听得出来,戴权语气中还是有一些遗憾和失望,更加惭愧和恼怒了,只觉得贾宝玉让自己丢脸,也坠了贾家的名声。
和前头贾环有礼有节,面对众多宾客的夸赞和祝贺而不骄傲自大,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发让贾政对贾宝玉不满意和失望了。
同时也觉得,贾母要么就不要贾宝玉出来,要么就早些让贾宝玉出来也好。
现在好了,不早不晚,贾母偏偏这个时候将贾宝玉推出来,就像是赶着让贾宝玉出来丢人一样。
最主要,有贾环这个珠玉在前的例子做对比,真是衬托出贾宝玉要有多失分就有多失分。
先向戴权连连告罪后,贾政领着贾宝玉往后方去,待到后方游廊上,贾政满脸铁青,怒斥了贾宝玉一番。
怒其不争,直言贾宝玉冥顽不化,竟当着这么多贵宾的面,让自己丢脸,让他很没面子也跟着蒙羞!
就差没指责贾宝玉是贾家的罪人了。
然而,贾宝玉只是垂首恭听,根本毫无反应,任由贾政斥责。
贾政见状,气个半死,知道自己说了半天,贾宝玉根本就没听进去,一时浑身抖动:
“来人,送这孽障回房去,别让他再出来丢人现眼了!快!”
下人们见贾政似乎发了怒,哪里敢多说什么,立即送贾宝玉回房去。
贾政双眼通红,目送着贾宝玉离开,和以往对贾宝玉恨铁不成钢不同,贾政有了失望透顶的感觉。
贾宝玉是一个被女眷宠大的人,贾政明白,想要调教,除非是大动干戈,可很显然,贾母未必愿意。
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竟然无法彻底管教孩子,贾政心里也很憋屈,刚刚贾宝玉的表现,让他真是想彻底放弃了。
最主要,贾环异常出色的表现,让贾政有了更多的选择,一个孩子不行,另一个孩子出色,那么该将希望放在哪个孩子身上,就不言而喻了。
沉默须臾,贾政唤来一个小厮,沉声说道:
“去,跟老太太说明清楚,就说那孽障自己不争气,在宾客面前丢人,老爷我不得不让人将他送回自己房间去!”
那小厮不敢迟疑,立马应承,便去给贾母等人传话了。
贾政松了一口气,又招来一管事询问:
“你环三爷现在何处?”
那管事恭敬回应:“回老爷,正在偏厅和尚书大人说话。”
贾政点了点头:“嗯,你们好生在外头伺候着,添茶倒水的事情,都麻利点,若敢怠慢了贵客,看老爷我怎么处置你们!”
管事的听了,知道是贾政重视贾环,才如此叮嘱,自不敢违逆,立即去传话。
偏厅。
贾环见年镇威脸色还算好,便先劝慰了几句,又小心翼翼地试探:
“按理说,年世叔和戴公公之间应该没什么瓜葛,为何您和他反而争得如此地步?”
年镇威这时已经心平气和了,听了贾环的询问,竟笑着回应:
“公子不必担忧,我和他确实没什么瓜葛,不过是政见不同罢了,这老太监,就像是一块又硬又臭的老石头,怎么说都说不通的。”
贾环闻言,忍俊不禁,没想到年镇威私底下竟然这般形容戴权,也不怕传到戴权耳中去。
转念一想,或许年镇威就是想让这样的话传到戴权那里。
微微皱眉后,还是好奇地追问一句:
“年世叔,恕我冒犯,您和戴公公相熟?”
年镇威点头:
“我和他是同乡,一个地方出来的,二十多年前,我高中进士,他早已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了,只是还没有做到最大的掌印大太监而已。”
“得知我中了进士,便对我有一些关照,可其实对我的帮助并不大,他毕竟只是后宫里的太监。”
听了这话,贾环明白了二人的隔阂所在了,戴权定然认为,是自己帮了年镇威,才让年镇威有了如今的地位。
而年镇威则认为,都是自己努力,才有今日的权势,和戴权的帮衬没有太大的联系。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二人确实是有瓜葛,年镇威说没有瓜葛,恐怕也只是一时气话而已。
贾环眼神闪了闪,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同乡,戴公公如今又掌着司礼监,就算是内阁首辅,也得对他忌惮三分。”
“年世叔又何必抱守成见?若能和戴公公合作,那才是最好的局面啊。”
话音刚落,年镇威便冷然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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