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从太庙出来后,便回大明宫向靖宁帝回禀:
“启禀皇上,老奴去问过贾环了,他目前还没任何发现,他还说……”
又将贾环对自己说过的话复述给靖宁帝听。
靖宁帝听完,轻哼:
“他倒是挺自信,这话说的也比潘灵等人要好,只是…两个月过去了,他却一点发现也没有,朕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在最后一个月有所发觉?”
夏守忠小心翼翼地反问一句:
“皇上,您是希望他不被革职?”
靖宁帝瞥了他一眼:
“此一时彼一时,最开始,朕想着,他若能用,自然更好,倘若不能用,敲打敲打贾家也不错。”
“只是,眼下仇豹被拿下,朕要推自己的人上来,就不能再敲打贾家了。”
夏守忠接话:
“皇上,那若是贾环最终还是没能查明呢?”
靖宁帝一时沉默了。
夏守忠见状,不再多言,只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少顷。
外头的小黄门请示:
“启禀皇上,保柠侯在宫外求见。”
一听保柠侯来求见自己,靖宁帝眼底闪过一丝诧意,迟疑片刻,才说道:“让他进来。”
夏守忠同样惊讶,保柠侯府也是开国功勋之家,现任保侯韩瞻,算是紧随太上皇的人,很少会求见靖宁帝,基本有事都是直接去见太上皇。
同时,韩瞻还是京营提督,手握实权。
就在夏守忠惊疑之时,韩瞻在小黄门的带领下,步入大殿里。
“臣韩瞻参见吾皇万岁。”
见他五十好几快六十的样子,鬓角处可见花白,倒也有几分武将的气势。
靖宁帝微微摆手:
“免礼吧,来见朕,有何事通禀?”
韩瞻恭敬回道:
“回皇上,从三天前第一个士兵发病,到昨日,京营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瘟疫感染情况,目前已有上千士兵染病。”
靖宁帝一听,神色大变:
“什么?军中竟起了瘟疫?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韩瞻当即告罪:
“皇上,一开始,并未引起重视,只当是个人生病,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便已经有上千人感染。”
“臣有罪,还望皇上降罚。”
这个时代,对于瘟疫那是谈之色变,在瘟疫面前,别说什么权贵大臣,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一样难逃灾劫。
故而,眼下靖宁帝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不能让瘟疫继续扩散,不然他这个皇帝,也一样会受到影响。
当即指示:
“立即将京营封锁起来,不准随意进出,还有,周围的村寨都围了,待确定无人生病再解除。”
韩瞻自然是恭敬听命。
又听靖宁帝铁青着脸色说道:
“你作为京营提督,如此大的事情,到现在才发现,确有失察之罪,罚你一年俸禄!”
“其他人等,待事情结束,一并追责!”
对此,韩瞻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除了这些措施之外,靖宁帝也只能让人设祭坛,祭祀瘟神,以此请瘟神受祭礼,早早离开。
按照这个时代民间的说法,每次出现瘟疫,那就是瘟神在作怪,只要将瘟神请走,瘟疫自然也就没了。
京城中一时也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趁机制造恐慌,抬高物价,准备大赚一笔,更多的还是不明真相,惶恐不安。
尤其是普通百姓,一旦出现天灾,就意味着他们难以存活,于是不少人选择跟着皇帝一起祭拜瘟神,求神拜佛,祈祷平安。
倒是权贵们,显得相对安稳许多,因为他们能够得到更准确的消息。
眼下传来的消息,也只是京营中有上千人感染而已,而京营军寨离京城有十里远。
靖宁帝又下令封锁了京营,想来会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不必过于担心。
就如荣国府,根本没有受太多的影响,一如既往,只是底下的一些下人,在私底下祭祀瘟神。
至于众多主子,依旧如往常一样,根本没人在乎。
唯一在乎的,恐怕就只有眼下的贾政了,只因今日有人因此事来找他。
是京营的一个参将,名叫蒋子凝,平原侯府的当家老爷,世袭二等男,四十好几的年纪。
这时正带着几分愤慨,向贾政说道:
“政公,虽说如今京营不是贾门之人掌控了,可那里面的,可都是当年跟随宁荣二公的老部下的后人。”
“昨日皇上下命封锁京营,就是让大家自生自灭了,如此一来,我们这些老部下后人,恐怕要遭殃了。”
贾政听了,很是惊疑,忙追问:
“这病发作到底如何?可有人因此去世?”
蒋子凝回道:
“倒也没什么太大的症状,就是浑身发颤,没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一点胃口。”
“自皇上下命,各营都隔绝了,那些染病的,更如同弃履一般,无人看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我离开时,听闻里面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贾政听得心惊不已,默哀了一番后,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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