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的忐忑不安,脸上可怜得不行。
走到一些歇脚的人面前乞求着什么,离得太远,沈诺没听清。
只见有个妇人似乎不忍心,就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饼子想要递给他。
谁知,下一刻,那小哥儿一把将包袱抢了过去撒腿就跑。
那个妇人大声呼喊,想去追,结果刚跑没几步就跟不上了。
此时已经看不到小哥儿的身影了,她只能哭喊着,嘴里骂着什么。
周围的人也都不理会她,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有的则一脸麻木,仿佛已经看到过无数次。
歇了一柱香之后,云竹村的人又要开始启程。
实在是太晒了,秦晏想了个办法,将油纸伞撑了起来,然后绑在了板车上,这样至少能给沈诺遮一下太阳。
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银子去买马车的,就算有银子也没地方买。
周围的人都在逃灾荒,马车就更容易遭到贼人的惦记,也不安全。
他们村的人数太少,现在每个车上都藏着些粮食,就已经够吸引人的了。
若是现在弄个马车,别人不抢你抢谁?
半个时辰过去。
众人上了官道,路上的人就更多了。
有赶着牛车的,有汉子拉着板车的,甚至还有的是姑娘和小哥儿拉板车。
路边时常会出现几个跪在地上,面前拿着卖身葬父等字样的纸的。
沈诺一直左看右看的,实在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这些他都只听老人们讲过。
没想到现实里,看起来竟然是这样的残酷。
“诺诺,口渴了就喝点水。”
秦晏在他旁边赶着车,还不忘提醒他。
油纸伞太小,遮不下两个人,他们只能靠的近一点。
其他的村民见他们这样弄,也都跟着这样绑油纸伞,至少能给孩子遮一下太阳。
有的没有伞就只能将草帽戴上,草帽很热,有些人很久没洗头的,这样闷一下,汗珠子就顺着帽沿滴下来。
沈诺都不知道擦了多少次汗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看了一眼系统面板,现在的气温都有50℃了。
“阿晏,这里离南方的江城,远吗?”
沈诺突然问。
秦晏有些沉默,转过头揉了揉他的头,小声道:
“按照快马加鞭,得一个多月。”
沈诺看着众人的赶路速度,也沉默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马车驴车的,更多的百姓都是靠着双腿走路。
再加上有老人和孩子,天气的炎热和缺水的情况下,现在的速度真的很慢。
只是相比起其他的灾民,云竹村的众人算是比较快的了。
一连好些天都是顶着大太阳一直走,众人的水都所剩无几。
深夜听着孩子们虚弱的哭声,沈诺还是不忍心,带着秦晏出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桶水,还用东西盖着回到营地。
“大伯,这桶水,你拿去给村民们分一分吧。”
秦晏将水带到了秦梁那边,小声跟他说。
秦梁看着桶里的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又抓着秦晏小声道:
“哪来的?”
“是诺诺跟别人买来的,你叫他们都不要惊慌,信得过的就给,像林德那种人就不要让他知道了。”
秦梁立刻点点头:
“好好好,你,你替大伙儿谢谢诺哥儿,他,他是我们的恩人。”
就连秦梁自己都为了将水省着给小孙子,硬生生两天没喝水了。
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都渴得呼吸的时候嗓子都是干疼的。
可是没办法,他们压根就找不到一点儿水。
等秦晏走了,起来就带着大儿子去一家一家叫个人过来。
刚才沈诺听到的小孩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沈诺还以为是孩子喝到水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此时那个抱着孩子的哥儿竟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给孩子喂着血。
“夫郎,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惜哥儿的相公李石 刚才去秦梁那里取水了,回来就看见了自家夫郎给孩子喂血。
他急得眼眶都红了,连忙将惜哥儿的手扯了出来。
然而孩子又开始哭,惜哥儿也跟着哭,但是此时也哭不出眼泪了。
只哽咽着声音道:
“孩子渴了……。”
李石立刻去拿干净的布给他包扎伤口,才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方才诺哥儿去换了水回来,分了些给咱们,你别声张。”
惜哥儿激动得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听见,这才道:
“真的吗?那咱们快给儿子喝。”
“你先喝,我待会儿再喂他。”
李石心疼得不行,看着惜哥儿喝了点水,这才去喂那个还在哭的孩子。
这一晚上,云竹村几乎每家每户都得到了将近一水囊的水,只有命大的林德,一直渴着。
并不是秦梁狠心,而是这种人,实在不值得他们救的。
这水还是诺哥儿寻来的,自然是由诺哥儿说了算。
再说了,万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