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辰霖浠喃喃自语,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蹙在一起,露出一副不安的神情,她蜷缩起身子,陷入更深的黑暗。
辰霖浠在梦中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幽深的山谷,只有一条小路在月光的映照下蜿蜒而下,直抵谷底。四周被一米高的草丛所环绕,微风轻轻吹过,发出呜咽之声,宛如在表达着内心的迷茫与不安。
她感到自己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的旅人,孤独地探索着未知的领域,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道路。
随着她逐渐深入山谷,四周的草丛变得更加茂密,月光也变得更加朦胧。辰霖浠的心跳加速,此时,她面对着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疑惑。
她感觉精神濒临崩溃,这个环境给她带来的不是安宁而是极度的恐慌,她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想要逃离这片黑暗,她环顾四周寻找着救赎。
“霖浠。”
突然,远方传来一个声音,接着眼前出现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去。
辰霖浠守着这突如其来的小火苗,握紧了对方的手,她轻声哽咽:“不要离开我。”
“我在,一直都在。”
第二天 ,辰霖浠缓缓睁开眼,窗帘透进来的阳光很是温暖,她揉揉额头,还处在宿醉后短暂的失忆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的人身上,萧淇霦坐在地上,长腿曲着搭着一条手臂,双目紧闭,阳光在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了一道阴影,竟不知是黑眼圈还是光晕。
辰霖浠露出一丝茫然,断片儿的零散记忆逐渐恢复,勉强压制住想要发出错愕的声音,她一眼不眨的盯着旁边的人,梳理昨晚与萧淇霦相关的散装记忆。
和他的聚散离合,仿佛是一场大梦,梦醒了又回到三年前一起嬉戏的午后。如果当初再成熟一点,再坚定一点,会不会也能走到跟现在相同的路,那样的话,两人心中就不会存在如今天一般的隔阂。
还能复合么?能忘掉所有的芥蒂继续情缘么?
昨天,她好像痛哭流涕了,是在叶菲楠面前还是萧淇霦面前?
完了,全忘了。
好社死。
现在怎么办?溜出去还是叫醒对方?
辰霖浠的目光没有偏移,眼神却变得温柔,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想再触碰一下她的光。
很想,很想。
她支起半个身子,探出手,穿过投射在空中的光。
却在只剩下一寸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如今,她还有什么立场。
“你醒了?”
坐在床旁边的人侧过头,眼皮微抬,嘴唇翕张,沉稳的声音穿过光形成的次元壁冲进辰霖浠的耳膜里。
她嗖的收回手,按在床上,低声说:“嗯。”
一瞬间房间里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可以触摸的静谧,最微小的尘埃都似乎停止了飘动,悬浮在空中,等待着某个声音的唤醒,仿佛连呼吸声都变得过于响亮。
“还记得你昨晚说的话么?”
“不…不记得。”
沉默再次笼罩住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谢谢你昨晚照顾我,麻烦你了。”辰霖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薄凉,几分生疏。
萧淇霦突然“呵”笑了一声,辰霖浠觉得自己满身寒毛都被极限拉扯着。
“谢谢?”萧淇霦心说你一言不发,直接拉黑两年,如今凉薄的了句“谢谢”和“麻烦”,你可知这两年过得是多么艰难,我B市和T市两头跑,只为了极力缩短重逢的时间,而且这个所谓的“重逢”还是缥缈的,不确定的。
“我昨天喝多了,胡言乱语了,你别往心里去。”辰霖浠咬着嘴唇继续说道。
“你昨天说的都不作数?”萧淇霦低垂着眼,漠然地说。
辰霖浠撑在身体一侧的手指逐渐发麻,脑子有些不听使唤,她极力辩驳:“我也很努力的在B市留下来了,现在应该……不会再反对了。”她的声音逐渐微弱,而且似有意的含糊掉了‘他的父母’几个字。
萧淇霦追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辰霖浠咽了口唾沫,嘴唇动了动。
两年前他发过的那张合照……不敢问。
紧张。
先逃再说。
她翻身下床,在对方烈日灼灼般的目光注视下,跨过他的腿,她能感觉到对方抬起了手臂,但在即将触及她的那一刻,又缓缓地放了下去。
余光瞥见他的目光也同样黯淡下来。
辰霖浠心中滋生一种不安,心底泛酸。
她逃似的躲进了卫生间,醉酒后的狼狈,力竭时的狰狞,失恋后的颓废都被他看在眼里,这样的感觉简直太糟糕了,连她自己都无法产生好感。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场面,她一遍又一遍地用清水冲洗自己,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连同灵魂一并洗净。
她感觉脑仁突突的疼,胃里本应没有酒精的影响,却仍旧一阵阵绞痛,腿绵绵无力,扶着洗手台的手一脱力,失去平衡,瞬间重重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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