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话说的诚恳。
像是在为褚承烨考虑,为南齐考虑,可每字每句却都在针对程义守。
褚承烨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暗示他怎么会听不懂。
褚承烨还没开口表态,就又有人出声附和。
“是啊,皇上,程大人这么关心皇上的一举一动,怕不是背后有人指使监视皇上。”
“再说了,皇上尊荣也是程大人可以随意查看的吗?”
“这岂不是程大人经常说的大不敬?程大人为何不弹劾自己?”
【这纯纯就是找事。】
程槿撇了一眼安坐在龙椅上的褚承烨。
【这暴君要是听了这些老东西的话,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身边没一个忠臣,听信奸佞,南齐不久将灭。】
面前的百官唇枪舌战,无一不将利剑对向如今因为程槿的心声在忍耐程义守。
好不容易抓到程义守的错处,可不得好好的推他一把,给他多定些罪名。
就算皇上不信,那好歹也要再加上一把火,让皇上同程义守互生嫌隙的好。
谁知从他们开口都没见褚承烨面上漏出一丝怒气,温和的回复程义守。
“朕知道了,多谢程太傅。”
反倒是目光移到他们身上时,全然是不耐烦的神色,仿佛他们再多说一句,治的就是他们的罪了。
弹劾程义守的众人:“???”
怎么回事?
这程义守同皇上经常惹皇上恼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经常如此。
皇上早就不想忍耐,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怎么今日倒是像同程义守那么友好?
不过依旧是不敢相信。
那先出言弹劾的官员似乎像是不想放弃好不容易揪到的程义守的错处,再次开口道:
“皇上,这程大人突然变了性格,怕不是就是有人在身后指使好取得皇上信任。”
“皇上三思,不可轻信程义守的诡计。”
听到这里褚承烨也不想再听了,随便想找个借口将这个聒噪的人给打发了,还没开口,程义守就先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程义守举着手里的朝板,朝着龙椅上的褚承烨行礼。
“皇上,既如此,那臣就直说了。”
褚承烨也猜到了这程义守出言也不可能只是问他额头的伤口,按照程义守以往的性子,每次上朝必然揪出来几个平行不端之人。
今日估计也是有话说,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算不说了换了话题。
他点了点头,想听听又有谁做了什么事情。
见褚承烨点头,程义守随即就站直了身子,将原本准备咽在肚子里的话又吐了出来。
他言语犀利,丝毫不顾及面前人的颜面,直接攻击到那人的心窝窝。
“我又怎么会只关切皇上一个人,我还关心你们呢。”
“赵大人,你徇私枉法,自己的亲眷伤人性命,犯了大错,本该处死,你买通官吏,让你那亲眷无罪释放,让人枉死。”
“李大人,你私自贩盐,奢靡成性,这府中贪了多少银钱也不用我一一举例告诉大人吧。”
程义守一口气说了个痛快,说完完全没理会那几个瞳孔震惊的大人,自顾自地向褚承烨禀报。
“臣所言属实,还望皇上明察。”
听程义守将他们的罪状说了个干净,刚才还在喋喋不休弹劾程义守的赵大人和李大人此刻统统迅速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程槿在内心大喊:
【爹,酷啊。】
程义守有些许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李大人,赵大人,这你们怎么说?难不成是程太傅冤枉你们?”
褚承烨做样子出言询问。
“是啊,是啊,这程义守就是见我等人刚刚说了他的坏话才怀恨在心,这才出言诋毁。”
“我们都是清白的啊皇上,不要听信了这程义守的一面之词啊。”
褚承烨并未立刻说些什么,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两人。
寒潭一样的目光就这样不加掩饰的审视着他们。
陈列李平虽嘴上说着冤枉,其实心里已经慌乱不堪了,手都在不住的发抖,只是表面上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他们实在没想到程义守居然丝毫不顾同僚的情分,就这么想治他们与死地。
事已至此,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程义守暂且还没有找到证据。
他们在朝中那么多年,自然是什么都做的干干净净的,让人揪不到错处,就算揪到了,也没有证据。
只要没有证据,他们还可以状告程义守一个诬告的罪名。
再次逆风翻盘。
“好!”褚承烨挥了挥衣袖,出言道,“朕相信你们。”
【我去,褚承烨你是死人吧,别人说什么都信?】
【你这皇帝不做也罢,洗手与阴曹地府做冤魂吧!】
程槿在旁边听褚承烨这么说,气的直跺脚。
那陈列李平听褚承烨这么说,脊背都松快了些,跪在地上连连道谢。
“多谢皇上,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