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音宫自然不缺女子所习练的功法,那她想要《太虚洞室真经》的理由便只有一个……
宁言羞愧得无以复加:“沈姐姐,此番恩情,我真是无以为报。”
沈秋凝脸色陡然一变,冷笑道:“对我无以为报?所以你就把我师妹照顾到床上去了?!”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那晚死在明州城算了,也好成全你们这一段金玉良缘!”
宁言呆呆得看着她,不知为何,表情忽然有些古怪。
沈秋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笑!”
宁言赶忙解释道:“我、我只是想起在我老家那儿,曾经有个姓马的田主宣扬过,九九六是福报。以前我是嗤之以鼻的,你说世上哪有这般无耻之人?竟还把压榨佃户说得冠冕堂皇,活该将这厮挂在路灯上,以儆效尤。”
沈秋凝板着脸,不明白他想讲什么。
“现在我却能慢慢理解了。幸得那晚我在库房里加班,否则我们岂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换个角度想想,这还真是福报呢……”
沈秋凝没好气地吐槽道:“因缘际会岂是人言所能断!难不成你还要去承谢那马员外吉言?”
宁言想了想,回道:“那倒不会,还是得把他挂路灯。”
看着他一本正经胡扯的模样,沈秋凝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脸上的寒霜霎时融化,好似春花万绽,半弯的眸子中摇晃着点点风情,惊艳而又美好。
宁言心都漏跳了一拍,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称号。
还真是仙子啊……
或许是某人直勾勾的眼神太过热烈,沈秋凝表情一滞,旋即赌气似得撇过头。
才不想给他看!
宁言张了张嘴,忽而幽幽叹了口气:“我宁言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行事也自诩坦荡,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可唯独对沈姐姐,我终究是心有亏欠。因此沈姐姐骂我怨我,责我罚我,我皆无怨言。可、可……”
枉他平时能言善辩,到了关键时刻,舌头却根打结了似得,话都说不囫囵。
沈秋凝轻轻攥起拳头,似有似无道:“可什么?”
她半低着的螓首,目光有些飘忽,像是在闪躲,又像是在暗暗期许。
在期许一个答案。
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会知道呢……
宁言深吸一口气,终于是鼓起勇气:“可唯独我心底的这份情谊,半点都做不得假!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今日我便要和你说清楚……”
淦!最坏也就是被拒绝,怕什么!
“只愿……”
“火烧屁股了还闲聊呢!镜通都快追上来了!你们……唔唔唔!”
诶?刚刚什么玩意,嗖地一下飞过去了?
两人同时愣住了,齐齐转过头,不远处,王仁正捂着吴清的嘴巴,一边把他拖走一边告罪道:“打扰打扰,你们继续……”
经得吴清一打岔,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顿时败得一干二净,不过宁言也没有余力去责怪吴清。
因为他现在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你、你听清了么?刚才,我……”
沈秋凝轻抿嘴唇,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
那个姓吴的扯着个破锣嗓子,一下子就把宁言的声音全盖过去了,她哪听得清。
也罢,强求不得……
“镜通快追上了,那我们也……”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你在说……哈?!”
短短的一句话,直接击穿了沈秋凝的心防,她瞬间呆立在原地,美眸睁得浑圆,久久不能回神。
他他他、他真说出来了??
宁言认真盯着沈秋凝的眼睛,在对方那汪清澈的秋水里,依稀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如释重负得笑了笑,所有的紧张和不安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能现在讲完的话,为什么要留到以后呢?
就这一次,堂堂正正。
“若是你一遍听不清,那我就说上千遍,万遍,直到你听清为止。”
“拳拳之言,皆是出自肺腑!诚诚之心,山海日月亦可鉴!”
“此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