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坛不光有南安寺的高僧护持,还有天鹰堡、金虹山庄以及四海漕帮的高手坐镇,结界怎会轻易被破?”吴清急切问道。
薛承苦笑道:“不瞒吴将军,那些饿鬼武者中不少人都与你提到的三家沾亲带故,他们哪会下死手,这一个不留神反被杀伤了不少,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根本指望不上。”
吴清一时语塞,他是亲眼见到柯郭文弃明投暗的,换作他是天鹰堡的人,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
可话是这样说,他们……未免也太废物了吧?这么多人反攻不出去,连个结界都守不住?
“一帮撮鸟!老子去会会他们!”吴清暗骂一声,卷起袖子就往外冲。
“某和你一同去。”
王仁紧随其后,他想得很明白,现在不依仗结界尽可能杀退些饿鬼武者,等到结界真破了,那就是瓮中捉鳖,跑都跑不掉。
至于该如何处置亦怜真班,也得等活下来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这两人行事风风火火,薛承话都没来得及讲完,嘴巴张了张,旋即眼巴巴看向毕月乌:“镜通住持想要请乌掌柜也出手……”
毕月乌翻了个白眼,顺势就往椅子上一躺:“哎呀,我肩膀酸得很,可能昨晚没睡好……”
“镜通住持说必有厚报。”
“……这下正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他又站起来了。
薛承忙不迭地递上一沓印纸:“这是定金。”
毕月乌捏了捏印纸的厚度,稍稍有些不满,刚想坐回去,可余光扫到纸上的官印时,一下子就怔住了。
这居然是河南道的一处地契。
栖、雾、山……毕月乌捧着地契看了又看,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怀中,眼神一变,指间蓦地出现一枚黄铜扳指。
“我出去一趟。”
话音才落,他整个人已消失在了原地,这鬼魅的身法看得众人一阵咂舌。
“大哥,你说咱们啥时候能有这样的大神通。”
薛承不禁叹服道,言语间满是艳羡。毕月乌来无影去无踪,动身之际连真气波动都捕捉不到,他们四海漕帮也有四品高手,但和毕月乌比起来,总感觉不像是一个境界的。
吕亨笑骂道:“不要好高骛远,等你能凝出法相再考虑这个问题吧。”
“大哥说的是。”薛承嘿嘿一笑,又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吕亨抬头看向半死不活的宁言,“我们在这里守着公子。”
常关和杨铁郎各自抱起兵器表示赞同,薛承却眼珠一转,目光在宁言身上停留片刻,悄声道:“大哥,你说公子的那块牌子现在是不是……”
“住口!”吕亨勐地转过头,怒喝道:“方才若不是公子出手,铁郎多半就要死在崔平山那老匹夫的掌下,这条命你们都得记着,以后是要还的!”
薛承被他当面喝斥,蜡黄的脸霎时青一阵白一阵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我记着呢……”
吕亨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旁人畏惧我们,见面称我们一句绿林好汉,你还真当我们是什么英雄人物了?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介草莽,干得都是剪镖的不耻行当,便是与那些遭人鄙夷的下九流相比,也是高贵不到哪里去的。”
“世道如此,你我兄弟四人别无长物,只得把脑袋别裤腰带子上去拼个前程,可我们万万不能自贱!我时常教导你们,漕帮的诸多规矩背不下来也就罢了,然而忠、义、信、勇四个字绝对不能忘,否则我们和烂泥有何分别!”
薛承只觉无地自容,羞愧地低下脑袋,扑通一声就跪在吕亨面前:“大哥教训的是,是我一时昏了头,才……任凭大哥责罚。”
吕亨叹了口气,搀起薛承的胳膊正要把他扶起来,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大哥小心!”
吕亨愣了愣,想要回头却是来不及了,一只拳头迅速逼近,朝着他后背狠狠打来!
这一拳血气奔涌,端的是刚勐无铸!
杨铁郎没有丝毫犹豫就冲了上来,仓促间提转真气,双手横隔胸前划出一式铁锁横江,可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拳力摧枯拉朽透体而出,背后的靛青花绣当即崩成片片血花。
“噗!”
杨铁郎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砸断了数根横梁才止住身形。木屑残片纷纷扬洒落,他无力的趴伏在地上大口呕着鲜血,断断续续道:“大哥,带着公子快跑……”
“铁郎!”
吕亨虎目圆睁,在他对面,亦怜真班不知何时已束起长发,神色漠然无比,单臂一甩,竟抽出凄厉的破空声,沾染在拳锋上的血迹被蒸发殆尽。
下一刻,她再次出拳!
常关瞅准时机,握住秋水当头一式噼斩,不料亦怜真班突然变招,化拳为掌旋身横拍在秋水剑嵴。常关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剑锋上袭来,虎口瞬间崩裂,双臂也便被齐齐震断!
一晃眼的功夫,洛北四虎已去其二。
亦怜真班收拾这两人倒花不了多大力气,只是在视线扫到秋水时略作停顿,若有所思。
这柄巨剑明明不是灵宝,却能有这般威能,她一掌拍上去不仅伤不了它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