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嘴”李三的确是从来没动过去考官的念头,虽说他娘似乎有意将他往那方面培养,但毕竟去得早,对他这方面的影响有限,再加之李家那娘仨各种明里暗里的刁难,反而激发了李三一定要将他爹留给他的生意做出个模样的斗志。
怀着这个信念,李三踌躇满志地拿着样本去拓印店了。
拓印店的老板听明了他的来意,一开始略微有些诧异,正常人家都是来拓印书本、字画的,来拓印包装袋的这还是头一份儿,不过他毕竟做了多年生意,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新奇想法并且由此产生了一个新想法——反正拓这玩意便宜,一会儿他再多印些自己偷偷留着,回头问问有没有人要,要真有人要,不是又多一份收入?
他这厢盘算得好好的,却被李三紧接着的一句话打碎了幻想,“可以的话咱先签个协议,我这样板是好友所作,十分难得,可不能随便外泄。”
老板一听这话,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我说李掌柜,啥难得啊?你看人家那么有名的书法字画,都可以拓印呢,你这都不是啥名家画的,还不能外泄?”
李三正色道,“张老板,那可不一样。别人拓印名人的书本字画是为了赏读,不为其他作用,我这是包装茶叶,是为了卖货赚钱。”
他这意思说得清清楚楚,张老板一听自然明白自己混淆概念糊弄不了他,心里不由得想,李三啥时候变得这么有心眼儿了?
一计不成,眼珠一转,又换了个办法,故意板着脸道,“哟,李掌柜,你这也不是啥大生意,印点儿包装纸儿而已,我也赚不了几个钱,还费劲巴力的跟你签什么协议,你顺我犯不犯得上啊!”
李三一笑道,“张老板若觉得犯不上,我也不会强求,找别人家去印就是了。”
说着就伸出手去,想取回柜台上摆放的样板,张老板一见急了,忙一把拉住他胳膊,“哎,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开玩笑,要是让他去别家印,走漏了风声,点子被人学了去,钱岂不是都让别人家赚了?张老板琢磨着这备不住真是个新的赚钱出路,虽说一张赚得不多,但谁家店里印包装就印一张啊?走个量的话,收入应该还是可以的,所以自然不能轻易放李三走。
而且他心里还有其他主意,先前是故意那么说压一下李三,好能顺理成章地引出他后来要说的话,于是又挂上笑脸,“李掌柜,谈生意谈生意的嘛,就是来来回回的拉锯战,得有点儿耐心,怎么还没谈完你就要走呢?”
李三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笑道,“问题是张老板不愿替我拓印,我有什么办法?实在不知道再谈什么。”
张老板便眉头紧锁,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替你拓印,有钱赚谁不赚……只是,唉!”
见他唉声叹气,欲言又止的,李三果然问道,“怎么了?”
张老板拿袖子掩了面,“这不是生意不好么!你也知道咱临安没有那学习的风气,谁没事儿总来拓印书本哇!”
李三一听,假做不知,故意问道,“不是前阵子知府成立了商学院么?想来生意能好一些。”
张老板又“唉”了一声,“你也说了是知府成立的,人家那是官学,有专门儿的印书处,哪儿能轮得到我呀!”
李三心里冷笑一声,这张老板,拿他当啥也不知道的二百五呢?又在偷换概念引导他,他又不光是拓印那些高雅的东西,民间画本子、青楼小册子也没见他少印,还跟他搁这儿哭穷!
脸上却露出同情道,“原来张老板生意也不好,我们真是同病相怜。”
张老板见他上钩了,心里美滋滋,脸上还是哭唧唧,“可不是么!所以说呢,这都是缘分,咱们哥俩儿再商量商量,协议我可以跟你签,原版我不泄露就是了,但是回头我想自己印点其他的图案样式,李老弟可别跟我不乐意。”
心想,搞的原版是啥好东西似的,他印点名人字画做包装,还不比那自己瞎画的卖得好哇?
李三恍然大悟道,“张老板觉着这点子好,有销路,想卖现成的包装纸?”
张老板陪笑道,“是啊!”
李三立马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这点子是我们想的,还没开始用呢,你这要一下子印完了卖给别人去,岂不是别人都用,显不出我们是独一家儿了?”
张老板心想,你这个傻小子!我现在都已经知道这个点子了,就是不讲良心这么干了,你又能把我怎样?
谁知李三好像会读心术似的,不紧不慢道,“张老板,你要是真这么干,我也只能去临安的拓印店和包装纸店挨个走一圈儿了,毕竟好主意要分享,有钱大家一起赚么!”
张老板被他的话一噎,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子鸡贼,脸上堆笑道,“李老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但你我都知道,这好点子是瞒不住的,你一旦操作了,早晚人尽皆知被模仿了去,咱哥俩合作赚个开先河的快钱儿算了,你到处跟别人说什么,那不是傻么!”
李三闻言,一脸犹豫。
张老板当即一拍柜台,“李老弟尽管放心,我这生意怎么也抢不到你前头去!怎么着别人也得看你那头卖得好了,出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