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城中一架接着一架霹雳车缓缓推出,孙翊数了数,起码有十余架,因为霹雳车架沉重,因此移动也十分缓慢。
孙翊急得又问,“鸣镝还未响吗?”
徐逸却不紧不慢地安抚他,“不急,快了。”
孙翊眉头紧皱,边鸿在身边对他摇摇头,“公子可万不能着急,想一想君侯应许的侯爵之位。”
孙翊只好忍耐下来。
他之所以在徐逸面前忍耐,就是为了这个侯爵之位。徐逸告诉他,孙策想为孙权和孙翊二人请封侯爵,但念及孙翊年少才冲动,尚有犹疑。若是孙翊小不忍而乱孙策之大谋,只怕这侯爵是真的不必想了。
孙翊心高气傲,若是孙权得了侯爵,那孙家四兄弟之中就剩他没有侯爵在身的话,他能活生生把自己怄死。
徐逸告知他此事,相当于拿捏住了他的命脉,让他不得不暂时低头,听从徐逸的指挥。
徐逸也清楚,这孙家的三公子可不是真心听从他的指挥,待此事了,定然是要给自己一点颜色瞧瞧,好找回场子。
但他此时也顾不上去想这些,只是聚精会神地等着城内鸣镝的响起。
眼看着最后一夹霹雳车被缓缓推出城外,正当城门要关闭的时候,徐逸一直在等待的鸣镝声,终于响起。
孙翊第一个反应过来,抄起银枪,翻身上马,“冲啊!”
徐逸都还没来及叮嘱两句,孙翊率着三百轻骑,手持机巧连弩,朝着斜坡下方的曹军杀了过去。
霹雳车主打的就是超远距离无差别的攻击,但对于近距离的攻击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而保护军械的押送士兵也立刻做出反应,抽出随身的兵器立刻迎战,而为首的押送官员立刻挥动令旗,大声喊着警告,“敌袭,敌袭!准备迎战!”
明明昨日派出的探子在城外寻索,并未发现敌军踪迹,今日怎么来得这般快?押送官还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关窍,先令弓箭手准备迎敌。
但弓箭手刚射完第一轮的箭矢,迎面而来的就是书数千支来自机巧连弩箭矢的疯狂压制。
只听见破空而来而后穿破躯体的声音频繁响起。百余人的护送士兵纷纷倒地,竟是一人可幸免,在拥有盾牌庇护的情况下,孙翊只用了机巧连弩一轮的发射,就将这支百余人的押送队伍直接消灭殆尽。
押送官瞪大了眼睛,看着穿过了盾牌后直直射入胸口的数支箭矢,甚至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失去了气息。
甚至他都还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孙翊走到他的尸首旁边,手起刀落,直接割下了他的左耳,作为计战功的凭证,而后直接下令攻城。
徐逸麾下士兵举着盾牌按照阵型井然有序地朝着城门进发,一路抗下无数的石块和箭矢,即便有人受伤,阵中的替补士兵也立刻补上。
城墙上的守将立刻下令,“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宛城的城门十分坚固,便是来了撞木和云梯,一时之间也未必能攻入,何况徐逸和孙翊并无带任何攻城军械。
“上投石车!上城,上弓弩!”
守城的将领十分冷静地指挥着麾下的士兵,纵然他资历并不丰富,但宛城易守难攻,只要扛过江东军的攻势,就能反败为胜。
但徐逸并不会让他这般轻易如愿的。
混入宛城的细作,只是在城门的门框处,趁人不备的时候卡了几块石子,这就能导致城门门闩无法完全卡上,城门也就无法完全关闭。
江东军一鼓作气,一队士兵以盾牌扛着城墙上砸下的石块和箭矢,总算是躲到了城下之处,以人力往前推着城门。
一队士兵掩护着孙翊的轻骑,对着城墙射出漫天箭矢。
双方正在僵持之时,宛城城中又有一名细作从远处跑来,装作是南门守城的士兵,在众人本就慌乱之时,大喊散布“江东军来了,已经率兵攻入南门了,大家快跑啊”的假消息。
守城的士兵并不知真相,一时之间竟更乱了心神,斗志也就先丧了一半。一时慌乱之间,并不知道还该不该坚守城门。
有些胆小的,眼看着已无胜利之望,直接临阵脱逃,还不忘脱掉自己身上的护甲。
在徐逸和细作的里应外合之下,江东军总算是攻入了宛城城中,徐逸本是将守城的将领控制了起来,而孙翊清点这自己麾下受伤的数十位士兵,一怒之下就将人给砍了。
砍完后还不解气地在尸首上砍了数十刀才肯罢手,这几日所有的不顺和不满,此时全都发泄在这具尸体上了。
若非徐逸劝说要留下士兵补充江东兵力,镇守宛城,以拒曹仁大军再来夺城,孙翊还打算将这些士兵一并屠杀殆尽。
“既然徐校尉都开口了,那我就卖校尉一个面子。”孙翊嘴上说是给面子,然而语气里的倨傲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徐逸赔着笑道,“多谢三公子,某先让人将霹雳车推回城中,其余几门的守卫,还请三公子前去收服吧。”
立功的活儿给了孙翊,才算是安抚下这位公子的火气。
孙翊心里想,这徐逸还算是有点眼色,“那校尉慢慢清点吧,吾会在兄长面前替校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