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瑢也和谢春弗见礼,“谢家阿姊今日也来买首饰吗?”
“是。”谢春弗点头道,“这家蘅兰楼算是城中手艺最好的一家首饰楼,城中世家贵女也多在此处定做首饰。”
乔玮轻轻“嗯”了一句,“我也是听闻此处手艺不错才闻风而来。看来表妹是这里的常客,不若一起掌个眼?”
乔玮便请伙计将隔间所用的屏风撤开,又请了谢春弗一同入座。
很快,铺中掌事便亲自选了好些首饰,依次打开匣子展示于乔玮的面前,供她挑选。
主要展示的便是整套的金饰,发簪、步摇、发冠、金胜、华胜、三子钗、项圈,再有手钏、耳坠、玉佩等。
这女人对于漂亮物品,尤其是精致的首饰,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可言。乔玮只觉得眼前仿佛有一个移动的购物车,让她对看到的每一样都想直接买下。
“这是铺中新来的匠人所做,老师傅从前学的就是宫中的手艺。您看这镂空的雕花工艺,便是全城之中,夫人也寻不见第二家了。”
掌事十分热情地给乔玮一一介绍这些首饰的精巧之处和典故来历。
嗯……这掌事的口才绝对不输现代的李佳琦,听他一番说明之后,她更想全盘扫货回去了。
不送人,留着给自己用也是好的。再不济,无论哪个时代,金子也都是硬通货,还能当个保值的投资项目存起来。
这时候,谢春弗小声问道,“表嫂可是想买下送与老夫人生辰为贺礼?”
吴老夫人生辰将近,谢春弗也早早收到了请柬,城中有故旧的人家也多收到了请柬。
而谢春弗看掌事的所取首饰,也大多都偏向富贵大气的样式,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乔玮也没有隐瞒,“是。表妹是有什么建议吗?”
“比起金饰,老夫人其实更喜爱玉饰,或许表嫂可以试试。”谢春弗指着掌事呈上来其中一个匣子道,“马匹昂首张口、竖而挺胸、飞翼扬鬃,四蹄高抬,踏云乘风。仙人纶巾束首,身着羽衣,昂首挺胸,双手抓马鬃,两腿贴马腹。
马蹄下底座上线雕出相互缠绕的祥云,马前肢和马尾皆有云柱与底座相接。这樽玉仙人奔马寓意不错。”
大约是和汉代求仙问道的风气有关,许多长者都喜欢这类带有羽化登仙之意的玉器。
乔母的房中也有一尊类似的陈设之物,不过是玉的,而是竹子雕就的。
乔玮觉得谢春弗的这个提议挺不错的,她昨夜也曾问过孙权,关于吴老夫人的喜好之物,孙权说的倒是和谢春弗的意思差不多,吴老夫人喜欢玉器。
乔玮正想和掌事的说定下这尊玉仙人奔马,却听见旁边桌案坐着的一位女公子忽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只见一位身穿深色间色裙的女公子面露嘲讽,“五妹说这话的时候,可有瞧瞧自己的身份是何?若没有,阿姊也可借一枚铜镜给你。
人家乔夫人才是吴老夫人的正经儿妇呢!你又算是吴老夫人的什么人呢?非亲非故地竟然这般狂悖地指点人家乔夫人给吴老夫人选礼,当真是可笑不自量。”
此言一出,谢春弗有些愣怔,旋即便脸色涨红,手死死攥紧,连关节处也都泛出白色来。
但那位女公子并不打算放过她,她故作惊讶状,继续道,“难不成,你还在那儿做春秋大梦啊,妄想二公子会被你的一番情意所打动,娶你入门不成?”
“也不瞧瞧自己的那张脸,和乔夫人能比吗?不过是东施比之于西施,无盐比之于迎春罢了。”
说罢,几位女公子都忍不住以帕子掩唇,吃吃地笑出声来,眼中都是对谢春弗“不自量力、痴心妄想”的嘲讽。
谢春弗死死咬着下唇,垂下眼帘将眼眶中眼泪忍回去。
很显然,这绝非谢春弗第一次听到这般奚落之语了,但她始终低着头,没有一句反驳。
便是好脾气的乔瑢听得这般刺耳的话,都忍不住出声道,“蝉不知雪,人不知义。”
乔玮轻轻放下了手边的茶,淡淡道,“无盐有德,迎春却以色侍齐宣公,后因年老色衰而失宠于齐宣公。女公子说此话,是在暗示些什么吗?”
笑声戛然而止。
方才还在讥笑谢春弗的几人蓦地变了脸色,“妾等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想让令妹自惭形秽,在众人面前难堪丢了脸面罢了。”乔玮一句话便点破了这些女公子们的心思。
乔玮对于谢春弗并不太多的好感,但对于这些肆意以容貌和有没有男子喜爱作为资格来嘲笑他人的人更是不屑。
而这些如今在嘲讽谢春弗的人,自以为是她乔玮的帮手,帮着她羞辱谢春弗,而她应该不会制止,甚至是默许或者是得意的。
但她们的这种行为也不会是真心的,转头在旁人面前,她们更会嘲讽她以色侍人,讥讽她的出身微寒。
乔玮才懒得惯着她们。
“我从老夫人的口中也曾听说谢家家门严谨,家中子女各个温良恭俭让,德行齐备。
但今日一见却令我大失所望,同是一姓的姊妹,在外人面前未曾维护家门家风,反倒落井下石得毫不犹豫。”
谢家的女公子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