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岁的靠近并不会惊扰道源琢月。
只要不是像之前那样,直接蹦跶到源琢月的尾巴上,和她产生了身体上的直接接触,对于她而言都不会是个刺激的源头。
银白色的小蛇跟做贼似。
一会儿往前挪动一点距离,又仔细的去观察源琢月的反应。
见源琢月始终是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窝在钟离怀里,又大着胆子拉近了一些距离。
直到和源琢月直线距离不足一米的时候,在暮岁还想靠近一点的时候。
钟离出言打断了小蛇想要继续靠近的举动:“莫要再靠近了。”
小蛇爬行的动作一顿,昂起脑袋,浅金色的竖瞳再次覆上一层水雾,又是一副委屈巴拉的模样。
钟离叹道:“你再靠近一些,她又要将你驱离了。”
小蛇闻言,再看过去。本来闭目的幼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双鎏金一般的竖瞳,刚好就和她对上了视线。
暮岁正蛄蛹着的身躯一僵,而后委委屈屈的停留在了原地,将自己银白色细长的身躯盘成了一团。
然后昂着脑袋,委屈巴啦的和那双金色的竖瞳对视。
见到小蛇不再上前,幼龙这才缓缓的合上了眼皮,再次进入了梦乡。
暮岁不甘心止步于此。
她想念母亲的气息,想念母亲温柔的声音……她也想要母亲抱一抱她。
可是母亲抱了皎皎,抱了白露,就是没有抱她。
还要赶她离开身边。
小蛇越想越委屈,又开始不停的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钟离:“……”
666:“……”
两人看着这个小哭包,只觉得难搞的很。
而另外一个小朋友,已经摸索着走了过来,熟练的拿出了一块帕子,给小蛇擦眼泪。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们也已经摸清楚了大概的情况。
暮岁和皎皎虽然经历了饮月之乱,却并非是从千百年前一直活到了现在。而是在这场人祸发生之时,濒死的暮岁激发了,属于‘衔尾之蛇’的权柄,带着受伤严重的皎皎。
无意识之中,扭曲了周围的空间,让她们从过去来到了未来。
她们的年纪小是真的小,于皎皎而言,饮月之乱发生时,她才八岁,距离现在应该只是过了四年。
可对于外界已经流失了千百年的时光。
她的父母,她的朋友,除了暮岁都不在了。
而暮岁,据她所说,她在破壳之后,并没有等到原本说要带她回家的哥哥。而是四处流浪,并没过多久就被皎皎捡了回家,然后又没过多久就是饮月之乱了。
如果她们只是因为长寿,而显得面貌稚嫩的这种情况,还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进行劝阻。
但就以这些时日的观察而言,她们两个身心真的都是十多岁的小孩。
孩童与成人的思维思考方式不同,那么那些劝阻,很可能就不可能起到效用,甚至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而偏偏心智稚嫩的暮岁,虽然是个小哭包,但好在她听劝。
可即便是她表现的听话乖巧,会令人生出恻隐之心。
钟离也不会在,源琢月明确的表达了抗拒的情况下,还容许她的靠近。
而666虽然也很想直接把小蛇丢进源琢月的怀里,但他既打不过钟离,又打不过源琢月。
只能含泪放弃这个能最快让他耳根子清净的方法。
干看着小蛇哭。
被暮岁哭烦了的666,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由不免的找到了钟离,让他稍微劝一下源琢月。
让源琢月允许暮岁近身,就算不愿意抱着她,能稍微挨着点也行吧。
但钟离却是以很坚决的态度拒绝了。
明明领着源琢月出去玩的时候,也会顺便给暮岁带一些吃食和玩具回来,对待她的态度也十分温和。
甚至还会提醒暮岁的哪些行为,会令现下兽性大于人性的状态下的源琢月,感到不适。
但每每谈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钟离如同金珀般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冰,又是那句:“那是乌波洛斯的孩子。”
666反驳:“源琢月是一切的源流,乌波洛斯虽然不能溯溪而上,成为源琢月,但乌波洛斯不可否认是源琢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暮岁力量血脉传承,的确是来自源头的她。”
钟离神情淡淡,语调平缓而坚定:“我不否认这些,但他们所期待的母亲是乌波洛斯,与琢月无关。他们是乌波洛斯遗留下来的责任,并非是琢月需要承担的责任。”
666不明所以:“她们本就是同一人,所以这有什么区别?”
钟离半阖眼眸,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他们看到的是母亲,是乌波洛斯,是玄黄司命,但唯独不是琢月本身。”
666反驳:“源琢月回收了命魂,自然会接收乌波洛斯的一切。她就已经是乌波洛斯,那些子嗣后裔自然也会归属于她。源琢月不可能只回收那些权与力,而分毫不承担属于她的责任。”
钟离回道:“她就是她,不是谁的延续,不是谁的影子。不应该仅仅因为别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