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立看向杨昭时,杨昭也是打量了他。
嗯!
比起前世回来时,那故作虚弱的模样,此时的沈立,是真正的虚弱和狼狈了。
至于那卫雅儿。
杨昭只是淡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眸,仿佛真把她当个无关紧要的奴婢。
朝沈老夫人微微福身,温声道:“老夫人,相公这还需静养,孙媳也帮不上什么忙,孙媳就先去处理一下府中庶务,待晚些时候再过来侍候相公。”
“去吧。”
沈老夫人也没留她。
她还得留下来问清楚情况,也得处理一下那个小贱奴的问题。
“对了,你公爹那你就暂时不用过去了,你婆母她们正守着。”
“是。”
杨昭离开后,沈老夫人就直接让刘嬷嬷去门口守着了。
“祖母!”
沈立想挣扎起身,却扯到了伤口而疼得冷汗直冒,沈老夫人霎时心疼得不行:“行了,你现在满身是伤的,就别在折腾自己了。”
“见过老夫人。”
这时,卫雅儿也学着刚刚杨昭那样,朝着沈老夫人福身一礼,只是姿势不是很到位,仪态也不佳,有种东施效颦之感。
沈老夫人眉一皱,眼底闪过一抹嫌恶,冷着脸没搭理她。
卫雅儿僵在那。
还是沈立不忍看她受此委屈,开口说:“祖母,这次要不是雅儿,孙儿是活不到回来见您的。”
沈老夫人觉得沈立是故意抬举她,一个小贱奴,就算李大夫说她懂点医术,估计也就是乡野赤脚医术而已,不堪入目。
但沈立是她最倚重的孙儿,也是她最看重的。
见他如此维护她,老太太也只能忍下心底不喜,冷声说:“李大夫让你帮着照顾立儿,你就好好照顾着,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意思就是她只能是个奴婢的身份。
卫雅儿脸色微变,双眸瞬间噙起泪光,但很快就低下头,小声又委屈道:“我知道了。”
沈老夫人皱眉,实在看不上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冷声训道:“以后在主子面前都要自称奴婢,我我我的自称,成何体统?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卫雅儿咬着唇,泪珠如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沈立蹙起眉,看向沈老夫人:“祖母,雅儿她终究为我生下了轩哥儿,是轩哥儿的生母,而且,她还是孙儿的救命恩人!”
让轩哥儿生母成个奴婢,这将来让轩哥儿如何自处?
“要不是因为轩哥儿,你以为她能这般轻易踏入我沈家大门?”
沈老夫人沉声道:“立儿,你要知道,你是我们沈家儿郎,我们沈家儿郎就没有养外室的规矩,更何况还是在嫡妻未有子嗣前,就先有了外室子的!”
“这事要是让旁人知晓了,我们沈家的百年清誉就得毁于一旦。”
“还有,轩哥儿是在陛下降罪沈家之后生下的,他理应会有罪子的烙印,可你们却替他避过了,那他就不能再以沈家子的身份露以世人,否则就是抗旨,会连累到我们沈家一族。”
沈立默了。
“可、可他就是沈家的血脉啊?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啊。”卫雅儿急得开声。
儿子是她底线。
她绝不允许儿子得不到应有的东西,不然她努力那么久又是为何?不就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吗?
“沈哥哥,我可以做奴婢,可是、可是我们的轩哥儿一定要成为沈家子,他是你的儿子啊,他那么聪明,读书又那么有天赋,将来一定可以为沈家光耀门楣的……”
卫雅儿戚戚哭道。
沈立想到轩哥儿的聪慧:“祖母……”
沈老夫人实在讨厌卫雅儿这种人,哭哭啼啼又一点规矩没有,身份还又低贱如泥。
但自家孙儿如今喜欢,而她又是轩哥儿的生母,老太太只能忍着心底不悦,说:“我会让杨昭把轩哥儿过继到她名下去,到时候他会是我们沈家嫡系长房中的嫡长子,不会委屈了他。”
卫雅儿止了哭,亮了眸。
沈老夫人警告她:“在事情没定下来前,你就好好记住自己是奴婢的身份,别妄想更多的,也别想着去接触轩哥儿,要是惹了主母的怀疑,坏了事,我定不饶你。”
老太太眼神森冷,威胁十足。
卫雅儿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低下头道:“是,奴、奴婢记住了。”
沈老夫人见敲打得差不多了,才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立儿,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回来?不是说有杨家军护送着回来的吗?而且怎么还晚回了两天?”
沈大老爷似乎被吓破了胆,老太太当时问了半天,都不见他把事清始末给说清楚,反倒还被她那不中用的儿媳给哭哭啼啼得烦死。
这也是她让杨昭暂时不用过去的原因。
沈立是清楚自己父亲性子的,明白沈老夫人想问的事,他便张了张有些干的唇瓣,强撑精神,徐徐道来:
“我们眼看就要抵达京城了,那些护送我们回来的杨家军,因身份特殊不能进入京中,就在半途离开了大半,只留下十余个士兵护着我们继续走,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