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难道你这次安排这么多步骤,甚至不惜动用我这边的资源,就是为了打假一个名不副实的高中生侦探?”
水无怜奈再次站在明智吾郎的化妆间里,看着在镜子前镇定自若补妆的唐泽,发出了由衷的疑问声。
要说他因为和人结仇,不惜代价地报复别人,水无怜奈还能勉强理解他的行动逻辑,可是看时津润哉那个状态,显然过去是没有遇到过库梅尔的,怎么也不该开罪他。
她狐疑地观察着唐泽的表情,在心里设想起了许多可能性。
在组织里呆了很多年的水无怜奈很清楚,说到底,比起看人怎么说,更应该看人怎么做,嘴上说的东西可以粉饰和包装,行为却是做不了假的。
会选择为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耗费这么多精力,库梅尔总得是追求点什么的。
……难道说,他扮演侦探的角色扮演久了,真的对这个职业有了什么认同感,所以不能容忍败坏侦探名声的败类?
那不对啊,那这样根本轮不到什么时津润哉,水平一般私下里私生活还乱七八糟,名不副实的侦探在东京地区可不止一两个人。
给自己补好了脸上妆容的唐泽转过头,上下扫了水无怜奈几眼,最后弯起眼睛,露出了明智吾郎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如果我说这是因为我们看上了一个侦探,想要将其吸纳进麾下,而整垮时津润哉是前置条件之一,你会怎么想呢?”
唐泽知道,水无怜奈这种高防备状态的卧底,坦白地表达身份,远不如让她自己起疑心然后深入调查效果好,所以自然说话都是有所保留的。
当然,他这句话不仅没有分毫水分,而且从两方面的角度都是实打实的真话。
水无怜奈撑着下巴想了想,很快锁定了他意有所指的对象:“你是说,那个年龄有问题的越水七槻?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
能被库梅尔看中的家伙,不管是正面的看中还是负面的,那都不应该是什么普通人,可越水七槻,别硕ブ弥卸岽止πすΦ孛出去和那么多侦探做比较了,就算只看这刀ブ弥卸岽止πすΦ鬲名其妙的综艺,她都不是最优秀的那个人。
只是水无怜奈考虑到其他人家世和背景的情况,按照排除法去看,有可能被库梅尔说服,进入他们“麾下”的,也只有名不见经传的越水七槻一个人了。
白马探和服部平次都是警方高官家的儿子,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工藤新一父亲是世界知名的小说家,自己又颇负盛名,没道理被一个新冒头的侦探事务所当成目标,那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她。
唐泽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检查了一下易容面具的情况,才慢条斯理地回答:“特殊之处,大概在于她是会出于怨愤,拿起屠刀的侦探吧。”
唐泽这次和水无怜奈的对话,主打一个全对,但是全错。
这句话也是实打实的大实话,更是唐泽会选中她的根本原因之一。
虽然原本的剧情里,事件的结果没有通往决绝的不归路,但反正当时的越水七槻,是真的怀抱着一去不回的心情,做好了甄别不出真凶就带着所有人一起去死的觉悟与疯狂的。
具备这样心智与扭曲的人,当然是面具使的不二之选。
“莫非,这就是你说的,研究有所进展的意思?”水无怜奈做了个恍然的表情,装作轻松的样子,暗地里背上的肌肉已经紧绷起来了。
库梅尔的存在本身已经是巨大的威胁,如果,她是说如果,组织和库梅尔掌握到了如何找到具备同样特质的人的方法……
“嗯哼,这就无可奉告了。”唐泽笑眯眯地将刷子扔回化妆箱里,撞出了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脆响。
深知对方特殊能力的水无怜奈很清楚,他的化妆箱里放着的,绝对不只是化妆用品那么简单的东西。
望着扭过头看向自己的明智吾郎,水无怜奈抿紧了嘴唇。
明亮的柔光灯围绕在化妆镜一圈,将镜中映出的那半张丰神俊朗的脸照耀得璀璨夺目,又在同时,将转向她的这半边反衬成了完全的逆光状态,彻底笼罩在阴沉的影子当中,阴沉如恶鬼。
库梅尔与明智吾郎,这两重截然相反的身份与形象此刻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如此精确地展示了出来。
这是个很危险,很危险的家伙。
不行,她必须要加快行动的步伐了,她必须要搞清楚,明智吾郎被派来东京,又在组织中异军突起的原因,不找到这个真相,她心中就总有一种满是不安的危机感。
“还有什么事吗?”见水无怜奈陷入了沉默,脸上虽没有什么表示,但肯定是内心天人交战的样子,唐泽见好就收,重新在化妆镜前坐正,“节目流程很快就要继续推进了。你不出去准备的话,来得及吗?”
“当然。”看他又在化妆箱里挑挑拣拣,似乎不再关心自己的去向,水无怜奈定了定神,离开了这个让她颇感不安的房间。
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她站在那间屋子里却充满了被窥视的感觉,脑袋后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疯狂叫嚣着危险和警告,所以就连离开的时候,她都是小心谨慎地倒退着出去的。
她的判断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