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仑山上修行的时候,顾辰不食人间烟火,一直是一个不谙世事、安静话少的乖小孩,不过每次开口说话都是直指核心,干脆利落得让人侧目,只是顾辰资质出众,这种行为被评论为贯彻本心,而被认为是顾辰修行进展迅速的原因之一。
天才有怪的一面,但都容易被容忍。
只是当顾辰自废修为,被东阳上人送到梁州青木镇之后,这个曾经的优点便成为了致命的缺点,对于人间之事,他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会,因此吃了不少亏,如果不是遇到张大山,他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修仙天才可能没几天就会活活饿死,那或许将成为昆仑的一大笑话。
虽然不知东阳上人因何目的而将顾辰远远送到了梁州青木镇去,但他也没有料到青木镇那里会发生婴鬼之祸,这场灾祸引来了青阳子,而让顾辰与青阳子相见,因为得到青阳子赏识而被带回了青阳门中。
而顾辰重新走上修仙之路,那个曾经的优点或许便又回来了,只是这个优点在青阳门却不受欢迎,不懂人情世故的顾辰得罪不少人,虽然他本身并不在意,不过那个优点带来的言语很容易气死他人,顾辰似乎从来不会去理会什么话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又在什么场合不该说。
吴眺暗暗想道:“顾师兄果然是很不会说话。”
“是魔教弟子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又不是所有的魔教弟子我都认识,关我什么事!”
吕严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大声囔囔,一边说一边往里屋走去,吴眺微异,不明白吕严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他的内息有些混乱,应该是有跟谁动手过,看来是阴女教认为他跟那个魔教弟子串通好的,所以也将他当成性骚扰的现犯,而且他还吃了亏,应该是这样。”
顾辰头头是道地进行分析。
吴眺拜服,可是他纳闷的是,能够看出这种道理的顾辰,怎么会看不出此时吕严正为这事心烦,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让人听见?
果然,房间里传来吕严砸东西的声音,吴眺不由得看向顾辰,却听顾辰冷静地分析着。
“吕严的心境修为似乎不怎么样。”
在青阳门东来峰上修行之时,得青阳子灌输五十年人间阅历的顾辰,对于人间之事自然不再如同刚下山那会儿浑然无知,但他为人处世依然没有改变,知世故而不世故,这种坦率在他身上得到最好的诠释。
南阳城中的这一场风波突如其来,而且愈演愈烈,各个门派之间都有口角,一见面便难以太平,那些依附于五大门派的修仙者们便也不得不加入,像松毛虫一样随着领头所指一拥而上,一时间混战连连。
那些矛盾冲突的起因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事,说不上多么严重,可是却演变成这种局面,有心人一看便知道并不寻常。
一间客栈的房间里,方弘志、景辰、张博三人安静坐着,听着外面的打闹声音,张博笑着道:“这南阳城还真是热闹,跟个菜市场似的。”
景辰想了想,道:“这些人就跟在耍杂耍的似的,虽然滑稽,可是我们不去理会可以吗?”
“我们没有必要去参与这种小打小闹。”
方弘志的目光深邃,常有思索之意闪过,自从领悟出那半诀金乌逐日之后,他便时常会有这种情况,因为剑诀本身并不完整,每每修行都会有完全不同的体会,总会多出各种可能,但就是难以练成,没有机会去补全剑诀,方弘志便有了这种思索的习惯,当然,受剑诀残缺的刺激,这种习惯或许也是不得不然吧。
如今南阳城中的混乱,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哪怕这混乱的程度迅速扩大,已经波及到了所有门派,但如果冷静下来,便可知道这些矛盾与冲突都是有意为之的,而且参与的都是各门派的年轻一代。
景辰轻叹了声,道:“不过是迁个地方,竟至于人人眼红,神仙岭这么大,所有门派都容得下,还要在暗地里走那么多弯弯绕绕,让底下的人去争去抢,就能分个高下了?我们青阳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干脆了?”
张博道:“这只是个开头,神仙岭虽大,可是位置的高低某种程度上也象征了地位,五大门派谁也不愿意比谁矮一头,年轻弟子之间的争斗也算是一种试探,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颜面之争吧。”
景辰冷笑道:“争了又能怎么样?”
方弘志沉默着,脑海之中似有思索的火花在闪动。
另外一间客栈里,聂归鹏、苏巧巧和吴磊也没有出去。
吴磊突然站起来,哂然而笑,道:“千方百计把我们召回来,就是让我们来看这种闹剧吗?”
苏巧巧也觉胡闹,应和道:“如今鬼宗四处为祸,竟还将修仙界的大多实力都集结在此,其他地方就不管了?那些好不容易从鬼宗手里抢回来的城镇,又要送给对方吗?”
聂归鹏沉吟道:“如今的乱象还只不过是试探而已,修仙界中门派众多,五大门派之间谁也不服谁,但又都想将其他门派压下一头,但眼下却是乱不起来了,一方面是祥桑之劫已临、鬼宗南下令时局动荡,修仙者的实力不宜损耗,另一方面,昆仑重现世间,恐怕也给其他门派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苏巧巧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