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事情,是不容宣之于口的,青阳门将两百多年前的变故尘封,自然是不希望这事情让别人知道,这个“别人”包括其他门派的人,也包括同一宗门中的人。
事实上,就是因为当年采取的措施得当而又及时,这事情终究只有少数几个当事人知道,宗门之中哪怕是魏得道与周不同这两位资深长老,所知也是极为有限,其他人哪怕身处同一宗门,却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门中一批骨干精英突然之间齐齐宣布闭关,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青阳门因此而低迷过一段时间,名头直线下滑,直到青阳子横空出世,才将青阳门重新推到了“修仙界第二”这个位子上。
钟鼎也不想将当年的事揭发开来,毕竟有些事情只有他留着才叫把柄,更重要的是他想将青阳子掌控在他一个人的手中,否则一旦青阳子失去控制,那他的私欲便再也不可能得到实现。
但现在如果不以这些往事来制止青阳子,他实在拿不出其他的主意。
江礼手中长剑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她的心在这时乱了。
当年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全然不知,正如同当年诸多同门一样,当时门中的骨干精英同时宣布闭关,从此便没有再出现,他们的魂灯都在不知不觉间灭了,从那之后青阳门便一蹶不振,好在最后出了个青阳子。
出了个青阳子
青阳子就是张九霄,却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张九霄,结合钟鼎终于吐露的事实,江礼似乎也能够理解张九霄变成青阳子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出于她的意料,她也实在接受不了,突然之间想道,当年的事情,艾玲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
青阳子也在盯着江礼的反应,江礼的痛苦和犹疑,让他的心阵阵抽痛,当年的事情深深铭刻在他的内心,始终不曾淡去,甚至每当想起,都会让他心中的伤痕更深一分,这么多年来,他背负着这种煎熬与折磨,将青阳门推到了往昔的荣光,比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他做得再多,依然难以改变当年的错,但即便如此
感觉到青阳子身上的剑气更加强烈,钟鼎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喝道:“师兄,你已经拿到了蔡师伯的魂灯,便该知道,蔡师伯很有可能还活着,这么多年来他因为你而被困在荒界域中,难道你真的对得起他?”
“欠宗门的,我愿意拿我这一生来还。”青阳子浓郁的悲伤中,带着坚定的信念,身上剑气冲霄,惊动了整个青阳门,“但我身上的债,不应该落到顾辰身上,他与青阳门无关。”
那道剑气凌厉,充满了炽热感,环绕青阳门众多山峰的云雾仿佛在瞬间被焚烧,青阳门中众多正在修行青阳御焱诀的弟子,一时间福至心灵,竟然齐齐突破。
“为了青阳门,我可以做任何事,但不包括伤害无辜的人,顾辰因我而进入青阳门,我便当护他周全,不管是谁想对他下手,都得过我这一关。”
钟鼎面对青阳子,那剑气凌厉,竟让他有无人抵御之感,两人之间的实力竟然相差这么多,青阳子还没有真正出手,他便已经被狠狠压制,他咬牙道:“你是青阳子,是青阳门的弟子。”
“顾辰是我义子。”浴日剑高高举起,被青阳子随手往下一滑,强烈的剑气顿将青山宿的洞府一劈为二,“这一点便足够了。”
洞府之中,烟尘滚滚,但阻挡不了修仙者的目力,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神识,这洞府之中并没有青山宿的身影。
修仙者一旦大限临近,一身修行所得都将重返于天地,到头终化一堆黄土,但是多年修行而成的肉身并没有那么容易腐烂,青山宿寿元已尽是最近的事,自然不可能在这短短时间里归于尘土,但既然洞府之中没有他的身影,那也就意味着,之前所说的青山宿坐化于洞府中的消息是一个谎言。
“堂堂仙门,竟然利欲熏心,不懂巧取豪夺,这就是我这些年支撑起来的青阳门吗?”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当证实青山宿确是诈死之时,青阳子心中的愤怒实难言喻。
青山宿为何诈死?诈死的目的到底是是什么?青山宿此时又身在哪里?
答案是可想而知的。
青阳子身化一柄愤怒长剑,刹那消逝在天际。
“师兄”
钟鼎慑于青阳子方才的愤怒,竟然动弹不得,以他这等修为、这等身份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他恨恨咬牙,几乎不惜要挥舞逐日剑,直追青阳子。
然而青阳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得让钟鼎难以企及,就算他现在全力追赶也追不上,等他赶到豫州之时,只怕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况且,身为青阳门掌门,他并不能轻易离开岗位。
恨恨收起逐日剑,钟鼎直接离开,回主峰去了。
江礼怔怔站在原地,手中长剑无力垂地,喃喃道:“我应该怎么办?”
知道得太多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以往她只解相思之苦,现在多了悲伤与心结,自己经九死一生闯入荒界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
江礼不愿意让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很快也离开青竹峰,却不是回春回峰,而是直奔燕来峰而去,她要去艾玲,去将当年的事情弄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