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被救,此时提起,青衣客却没有半点儿喜色,语气之中甚至隐隐透着些许质疑。
还记得上一次,是因为他的言行惹怒了云芷,结果被云芷重伤损耗了心头精血,修为有堕境之危,当时正是秦昶为他送来一瓶血液,方才让他将那心头精血补了回来,止住了修为的下跌之势。
祸不单行,这一次,青衣客则是遇上昆仑派的许攸,被他以金魂风所伤,危及神魂,也不知秦昶用了什么手段,神魂之伤也能让他恢复。
两次救助,针对的都是极为棘手的伤势,但都没有能难得住秦昶。
对方手到擒来,治病疗伤颇为拿手,但长久的相处,青衣客对秦昶有所了解,深知这位神秘的幕僚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对方展露出来的手段仅仅只是表面而已。
秦昶的身份充满了谜,相处多年,青衣客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一些似是而非的认知,也只是对方愿意让你知道的事情而已。
听出青衣客语气之中的些许疑虑和防备,秦昶微微笑道:“门主这是对我不放心了么?”
青衣客想要坐起,可是一身气力不济,坐不起来。
秦昶上前一步,将他扶起。
青衣客叹了一声,道:“先生手段高绝,在下也看不透,像先生这样的人,天下何处不可去,为何要留在这小小的玄木门里?”
秦昶语气温和,笑道:“怀疑救命恩人,这可不是门主该有的气度。”
青衣客苦涩一笑,道:“先生应知我心忧。”
秦昶微默,元力涌入青衣客体内。
青衣客只觉暖意阵阵,舒服多了,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其他感觉都有所恢复。
“我如果说其实没有什么原因,门主可信?”
“信。”青衣客毫不犹豫,只是很快又接着下一句,“我这个回答,先生信吗?”
秦昶微微一笑,手掌突然一拍。
青衣客猝不及防,一口血喷了出来。
但青衣客并未受伤,反是因此让他的脸色好了许多,手也能动了,勉强拱手道:“谢先生救我。”
秦昶凝视青衣客,突然道:“还记得上次用的那瓶血液,门主一直想知道是什么,几次问我还有没有。”
青衣客一怔,很快便警惕起来。
上次心头精血损耗,让他有堕境之危,好在秦昶及时送来那一瓶血液才让他恢复,从那之后他一直很想知道那是什么宝血,更想知道秦昶还能不能帮他找来,现在也同样在意,因为他直觉那血液对他的修为进境大有好处。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青衣客打死也不想知道。
但还没等他摇头,秦昶已经道:“还记得吧,上次青木镇的婴鬼之祸,走失了十九个孩子……”
闻弦而知雅意,青衣客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秦昶点点头,道:“你想的没错。”
青衣客的整张脸都白了,怔怔看着秦昶,这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
……
……
掐诀而行,那个中年男人在一条河边停下。
小河蜿蜒,河水清澈,河边长着丛丛灌木。
中年男人,或者应该说是许攸,此时正在这里寻找着什么。
他时不时皱眉,有些不解,明明已经循着线索找到这里了,怎么突然之间,线索断了?
好像有某种从来不曾见过的力量将这里的痕迹扫去,以他的修为竟然算不出来。
正思索着其中的可能,许攸手上动作一顿,慢慢站直身体。
在他身后,东阳上人注视着他。
“东阳长老不在峰上闭门思过,跑到这来干什么?”许攸慢慢转身,与东阳上人对视,而后恍然道,“哦对了,你已经不是长老了。”
东阳上人神色冰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许攸道:“与你无关。”
旋即似笑非笑,许攸反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雷光乍现,剑影迷离,许攸神色猛然一变,在呼呼风声中后退。
只是东阳上人这一剑极快,削落他几缕长发。
许攸大喝道:“你疯了!!”
剑势隐有回落,东阳上人又是一剑递出,一剑封尘使出,顿时让许攸周遭空间微滞。
这是基础剑法?
许攸感到难以置信,而后想到昆仑山上如今还流传着顾辰当初练剑的传闻,心想这师徒二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两人都喜欢练基础剑法,而且都将基础剑法练出了极深火候,就算是昆仑山上那些精深玄妙的剑法使用起来也不见得比这师徒二人所使出来的基础剑法威力强大,昆仑山上不知有多少人效仿,只是再没有人像顾辰一样将基础剑法修出另一番天地,更别说因此开创出更加的剑法来。
面对东阳上人,许攸半点儿不敢大意,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东阳上人身上流露的丝丝杀意,更加不敢等闲视之,身形一晃之下一分为二,二又成四,四又化八,眨眼之间便分出数不清的分身。
这是他最拿手的身法湖中月,造诣远比李元沐更加精深,可以化出成百上千的分身,虚虚实实、亦真亦幻,精妙玄奥。
东阳上人眉头微挑,冷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