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半条命。
她在房间里长吁短叹,小月在外面听得厌烦,“大小姐,您能不能别再叹声叹气了,少夫人只是去沐浴更衣,又不是跟您和离了。”
祁幼安犹如被捏住了脖颈,当即就沉默了。
然等待的时间度日如年,没过一会儿,她便又急躁了,“小月,我媳妇儿还没出来吗?”
浴室只隔着一道墙,若不是门紧闭着,哗啦啦的水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小月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然后就听见祁幼安叫她进来了。
祁幼安大抵猜到她媳妇儿让她隐瞒乾元身份的原因了,她心知自己即便分化乾元君,也与梅清栎绝无可能,觉得她媳妇儿不过多想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可今日说到这个份上,她媳妇儿还是默认让她隐瞒身份,不难说明她媳妇儿很介意的……
不顾床前站着的小月,她在叫梅清栎过来谈谈和找祁朝燕帮忙之间纠结了会儿,才压低声音说道:“小月,明日你去将军府一趟,跟管家说我想见见母亲。”
这些天祁朝燕不是没想着探望,而是吃了宁芳几次闭门羹,拉不下脸了。
小月颇有些为难,看祁幼安的眼神为难之中还带了几分赤/裸/裸的谴责,“夫人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祁幼安也撇了撇嘴,没有任何心软的意思,“不要废话,你不去我也会打死你的。”
闻言,小月眼中就只剩下了谴责,“奴婢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小月不情不愿,但到底是去了趟将军府。
两军交战,祁幼安休养这些日子,祁朝燕须得坐镇后方,收到消息后深夜才赶回来。
迫于祁幼安的淫威,小月偷偷开了后门放祁朝燕进来,又引着她来到祁幼安的住处,夜深人静没有惊动任何人,但瞒不了与祁幼安同居一室的宋泽兰。
宋泽兰白日里教下人们把配制的草药洒在墙墙角角,剩下的做成香包随身携带,她自己也做了三个香囊给祁幼安和宁芳,还有她娘,忙活了一天。
终于能休息了,深更半夜睡得正沉却又被吵起来,饶是她脾气再好,得知祁朝燕就在门外急等着进来,也禁不住气恼。
匆匆穿好衣裳,去开门之前又绕到祁幼安床前,平日里温柔款款的人儿伸出手,掐了掐她白净粉嫩的脸颊,“袅袅说的对,安安你就是个混蛋,大将军过来竟也不提前告知于我。”
她用了三分力气,可把祁幼安委屈坏了,“我哪里知道她会这个时候过来?”
宋
泽兰嗔了她一眼,松开手就要过去开门。
却又被祁幼安叫住,“不着急,你穿厚点儿,外面再罩个披风,莫着凉了。”
宋泽兰定定看了看她关切的眉眼,笑了起来,“不冷的。”
“那我尽快……”
祁幼安暗自决定,说完正事就立马赶祁朝燕出去。
幸好房子隔音好,祁朝燕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否则脸又要黑了。
宋泽兰又感动又想笑,轻轻点了点头,便出去开了门。
这两天断断续续下雨,路尤为难走,祁朝燕看起来也有些狼狈,鞋子上满是泥污,身上脸上也溅落着泥点子,黝黑的肌肤上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像是被某种枝叶划伤的。
宋泽兰沉静温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便规规矩矩欠身行了一礼,“大将军安好,安安在里面,她身体不适不便起身,还请您勿怪。”
她低头,倒是没有看见祁朝燕在门打开的这一瞬冷淡的神情缓和,甚至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拘谨。
不过总归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将军,祁朝燕端着姿态,气势仍稳稳压宋泽兰一头,“不必多礼,这些天辛苦你照顾幼安了。”
“大将军客气了,我照顾幼安是应当的。”
宋泽兰浅浅一笑,透着客气与疏离。
祁朝燕蹙了蹙眉,沉默了有一会儿才低低说道:“先前确实是我失职,幼安她娘说的对,我对幼安关心太少,锻炼她应该是在我能掌握的安全范围之内,而不是放任不管,这次她受伤我有很大责任。”
她寡言少语独断专行惯了,几乎是第一次在小辈跟前认错,宋泽兰觉得匪夷所思,她自己也别扭,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无论怎样,幼安都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娘也是我唯一的夫人,你……你该叫我一声母亲的,跟幼安一样,在我面前不必恪守礼节。”
似乎是觉得自己态度强硬了,她不等宋泽兰开口,迟疑了下就又说道:“不愿也没关系,往后不必行礼了。”
丢下话,她跨步进了屋内,直奔里间而去,在距床前几步远的位置站定,“幼安,你身子如何了?”
“还行,”祁幼安一眼就瞧见了她的狼狈,“你没在将军府?”
“嗯,我本欲把兵符交给你,让你坐镇后方,可你出了事,五皇女又三番五次到将军府以探望为名试探我,我装不下去便去了军营。”
祁朝燕微微别过头,有些尴尬,“这两天下雨,路不怎么好走,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
祁幼安有些难以置信,又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您可是马背上长大的。”
“……是追风脚下打滑,冲进了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