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如宋泽兰,当即便明了她的护短。
唯一能帮腔的明韶华指望不上,宋泽兰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也好,那你们回去吧,把伞带上,注意着莫淋雨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今日谢谢你们了,安安这家伙有口无心惯爱胡说八道,等她身子受得住了,我便让娘捉着她去给你和袅袅赔个不是……”
“……”
祁幼安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却不敢吭声,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让媳妇儿陪着自己被裘袅袅调侃。
一直到明韶华她们离开,她还跟只鹌鹑似的躲在薄被下不出声,宋泽兰拿起桌上的话本子坐到床边,才伸出纤纤玉指挑起一处缝隙,温柔缱绻的声音里含着笑,“不是盼着我回来么,怎么又躲我?”
() 祁幼安忙探出头,露出一双温软干净灿若星辰的眸子讨饶道:“媳妇儿,我觉得我罪不至此,可不可以不去给她俩道歉?况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话本子固然有趣,但我也确实盼着你回来。”
宋泽兰垂眸看着她白净乖巧的脸,心尖儿软了又软,“可以,不愿便罢了,方才你与袅袅斗嘴,明小姐却将我牵扯进来,倒也算扯平了。”
她的话让祁幼安不由想起刚才那一幕,没忍住笑了起来,宋姐姐确实挺无辜的,但谁让她是自己媳妇儿呢。
四目相对,宋泽兰瞧出她笑的有几分幸灾乐祸,惩罚似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到底是没舍得用力,“安安,有这么好笑吗?”
祁幼安点头,又连忙摇头,最后还是憋不住笑,“裘袅袅实在太坏了……”
但随即话锋又一转,“不过她看起来比裘媚儿好太多了,应该不会是敌人。”
宋泽兰微微愣了下,“安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祁幼安没打算瞒她,将今日裘袅袅说漏嘴的话告诉她,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祁朝燕应当有能力查出裘袅袅的真实身份,不过我不敢拜托她查,若让她知晓裘袅袅是西越人,明少庄主这桩姻缘必定要黄了。”
“那便不管了,我瞧着她二人也没什么坏心思,若是处成友人,她们应当不会害我们,若是没那缘分,等明小姐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让她们离开就是了。”
“咳咳,我当时想的是先不打草惊蛇,等我身体就好就带人把裘袅袅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她的身份……”
祁幼安鬼鬼祟祟声音压得极低,还努力仰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惹得宋泽兰好笑不已,抬手帮她把滑落的薄被拉上来,“好了,你睡会儿吧,明日我便不出门了,接着给你读话本子……”
两人都忘了‘陪听’的裘袅袅,她自己却是过了一夜,仍惦记着故事的下文,次日等明韶华喝过药,便拉着明韶华一起过来了。
熬药的时间差不多,侍人们各自送药的时间也相近,祁幼安却还在喝药,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抗拒,却在盛着乌黑汤汁的勺子递到唇边时,老老实实地张嘴咽下。
她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会乖乖喝药的,裘袅袅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目光又落在宋泽兰侧脸上,“我就想知道换个人过来喂药会不会这么省心。”
祁幼安吞咽的空隙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宋泽兰无奈地开了口,“会,若是换作娘来,再有十碗也喝完了。”
“啊?不……不至于吧?我觉得这过河拆桥的混蛋更听你的话。”
裘袅袅顿感惊讶,想了想又说道:“宋大夫别心急啊,等她能自己喝药就快了,当初华姐姐卧床不起时,也是我一勺一勺……”
“裘袅袅,”祁幼安咬牙切齿,咽下药便迫不及待道:“什么叫过河拆桥的……”
她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勺泛着苦味的药汤递到了唇边,宋泽兰好似局外人,除喂药以外的皆不关心,“喝药,药凉透功
效就差了。()”
祁幼安:……?()_[(()”
裘袅袅不厚道的大笑起来,祁幼安没忍住脾气,瞪了她好几眼,等喝完药便没好气开口:“你来干嘛,没事快走。”
“怎么,碍你事了?”
裘袅袅又开始用昨天那种眼神在她和宋泽兰身上来回流连,祁幼安气到无话可说,可又怕她再口无遮拦,别过头不情不愿道:“不碍事,怎么会碍事呢,你想待多久待多久。”
宋泽兰瞧着她气鼓鼓模样,好笑又无奈,也不计较哄她吃药时那一番折腾了,温柔的用帕子擦了擦她唇边沾染的药渍,“安安,好好说话,袅袅和明小姐来探望你,是一片好心,你怎可赶人?”
“她哪是探望我,分明是想气死我。”
宋泽兰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祁幼安也不知自己矫情什么,眼眶都要红了,过分苍白的小脸看起来万分脆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安……”
宋泽兰开始反思自己说话重了,刚要安慰,就被人从身后拉起来了。
裘袅袅把她推到一旁,一脸的怒其不争,“她是乾元君啊,皮糙肉厚的乾元君你这么娇惯着她干吗?该打打该骂骂,别被表象骗了,小心她蹬鼻子上脸欺负你。”
祁幼安懵了,宋泽兰也身形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