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稳了稳心神,“那娘去将军府问问?若是幼安得闲,便请她过来可好?”
“……不了。”
宋泽兰摇头,若是让她娘放低姿态去请,她心里又怎过意的去?
她压下心底失落,唇边勾出一抹淡笑,“娘,您就别担心了。不是说了安安被女儿拿捏住了么,要不了几日,她就该忍不住过来了。”
“好。”
宋母呵呵笑了起来。
宋泽兰便也去了前院,她坐下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乾元男子,他腰间佩戴长剑,腰背笔直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怎么看也不像是抱恙在身。
他也确实不是来看病的,在宋泽兰跟前直接说明了来意,“请问大夫……”
却是话还没说完,里面便传来一声低斥,“滚进来。”
那男
() 子神色一喜,忙恭恭敬敬应道:“是。”
宋泽兰顿时想到是这个姑娘的属下找了过来,为避嫌,便起身出了医馆。
她眼睛不好,也只在附近散散步,并不敢走太远。
走远了,她娘该担心了。
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那男子走出来请她回去,“大夫,我家主子要见你。”
宋泽兰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恶意,便点了点头,“好。”
在床上躺了三四日的梅清钰已经下了床,她端坐在宋泽兰看诊的椅子上,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疲惫,“宋大夫,告诉你未婚妻不必夜里守着了,我今日就走。”
宋泽兰一怔,原来安安这几日没来,是因为夜里守着自己吗?
那日这姑娘说仇人一时半会儿不会寻过来,她便以为安安不会守夜了。
她缓缓笑了起来,温婉秀丽的脸庞愈加温柔,“好,姑娘多保重,稍后我会将药方找出来,姑娘可继续服药,直到痊愈为止。”
旁边侍立的男子一拱手,“属下这便去安排。”
梅清钰没有理会他,一双狭长凌厉的凤眸微眯,饶有兴趣看着宋泽兰神色变化,“恩人竟是不知吗?”
“……”
宋泽兰抿了抿唇角,笑意淡了些许,这几日她一直以为安安生气躲在自己……
“怪不得这几日看宋大夫脸上笑意少了些,原来是跟未婚妻闹别扭了啊。”
梅清钰笑的开怀,却在牵扯到伤口痛处时顿时变了脸色,眸色阴沉如墨,发狠地捏着手中玉佩,稀世美玉似乎随时都有被摔出去碎裂一地的命运。
不消片刻,她却是又露出了笑意,心情极好的把玩玉佩,边调侃道:“我瞧着你俩倒是绝配,一个惯爱端着,一个又闹得欢,宋大夫是消受不住了吗?”
“……”
宋泽兰沉默不语,梅清钰却还不饶她,啧啧叹道:“这会儿都受不住,以后成亲了可怎么受得住?”
“姑娘……”
宋泽兰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臊得厉害,不由开口制止,只是叫住了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踟蹰了会儿温声求饶:“还请姑娘莫再打趣我了,我……我知道错了。”
闻言,梅清钰挑了挑眉,反问道:“恩人,你何错之有?”
却是不等宋泽兰开口,她便又叹气道:“算了,你真是傻的可爱,你那未婚妻八成就好你这一口,继续保持吧。”
“……”
宋泽兰有些后悔救她了。
那男子很快折返,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门口,还有百来号人仆从跟随。
梅清钰将宋泽兰给她开的药方递给他,一边道:“荀一。”
不用她再多说什么,荀一快速收起药方,又立马从袖中取出银票,双手恭恭敬敬奉到宋泽兰跟前,“宋大夫,多谢您救了我家主子,这是千两银票,还请大夫收下。”
千两……巧合的让宋泽兰觉得这姑娘认得自己……
她下意识看向了梅清钰的方向,梅清钰神色寡淡了些,“收下吧,我可不是穷人。”
她瞥了眼宋泽兰茫然空洞的眼神,将最初的那枚玉佩留在桌上,脚步慢而沉稳的离开了。
荀一见状,也有模有样将银票压在玉佩下面,也匆匆跟了出去。
若最开始只是怀疑,那现在宋泽兰基本可以确定,这人真的认识自己。
兴许,也认可自己的医术,哪怕自己现在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