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还不容易吗?
不过一纸休书的事儿。
将军府缺满腹诗书的大才子,但不缺笔墨纸砚。
宁芳当即便拿出厚厚一叠白纸,怼到祁朝燕脸上,“你把休书写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带幼安离开,你这将军府想给谁住给谁住!”
祁朝燕气的脸都要绿了,硬挤出冷笑,“行,露宿街头可别求着本将军收留你。”
“你战死沙场也别指望我女儿给你收尸。”
宁芳说完就闭上了眼,一副要打要骂随便你 ,认命了。
咳咳,祁幼安也觉得这话过份了。
她本想在两个气头上的妻妻之间做个隐形人,但见祁朝燕扬起了巴掌,慌忙将自家娘亲护至身后,“母亲别生气,我给你收尸……”
祁朝燕的巴掌没落下去,但显然也没消气,冷眼瞧着她母女二人半晌,阴沉着脸甩袖走了。
宁芳摸了摸祁幼安的脸,像是后知后觉,说道: “我收回方才的话,你母亲还挺好的,没打你。”
“……”
祁幼安默了默,“娘亲,你跟我母亲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祁幼安有点儿怀疑自己上一世又聋又瞎,母亲和娘亲两人恶语相向闹到和离这种地步,她竟没发现不对劲儿?
“还能怎么回事?娘不就是不希望你从军么。”
不得不说,宁芳是真的心大,刚才跟祁朝燕吵了一架,现在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招呼人进来收拾满地狼藉。
两个嬷嬷带着丫鬟进来收拾,赵嬷嬷劝道:“夫人,您好歹收敛收敛脾气 ,万一真伤了将军的心,岂不是便宜了秦氏那贱人?”
王嬷嬷也附和道:“对啊,且小姐也在呢,您好歹顾忌一下。”
“还顾忌什么?上午那会儿幼安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吗?”宁芳语气凉凉,抬眼问祁幼安,“是吧,幼安。”
“娘亲,你不必为这个事情同母亲争吵,上战场就上战场吧。我身手很厉害的,等我分化之后,母亲都不是我的对手。”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宁芳乐了,“行行行,幼安你厉害,不过娘丑话说在前头,你想从军,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娘宁可跟祁朝燕和离断绝关系,也绝不会让你上战场。”
这个办法行不通,祁幼安眼睛一转,又想到了别的办法,她故作委屈,抓着宁芳的衣袖可怜巴巴道:“娘亲,人家都说我不如祁昊宇,不如一个妾室生的孩子,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哪点儿不如他了?娘亲你让我上战场,我多打几场胜仗,多杀几个敌寇,到时候就没人敢说我不如他了。”
宁芳不为所动,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孩子一般笑眯眯道:“幼安乖,咱不去,赶明儿娘跟你母亲和离了带你去青城你外公外婆家,就没人认识你了。”
“……”
祁幼安不死心,“娘亲,难道你不想看着我成为威震四方的大将军给你脸上贴金吗?”
“不想。”
宁芳说罢,又托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娘觉得还是靠你母亲给我挣诰命来的快,不然娘不和离了,你嫁出去怎么样?反正你也没分化。”
她觉得很可行,压低声音又说道:“幼安,就算你以后分化成乾元也要装坤泽,可千万不能让你母亲发现了。”
“……”
祁幼安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拱手一拜,“娘亲,孩儿告退。”
“幼安你觉得如何?同意的话娘亲明天就找人给你说媒……”
宁芳越说,祁幼安跑的越快,三步并作两步,最后更是小跑起来,很快便消失在了芳华院。
这一天,还是有些辛苦的。
祁幼安洗洗便睡了。
失眠的似乎只有宋母,为着女儿的婚姻大事辗转难眠,天不亮就去打扫院子了。
祁幼安和她起床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天不亮就在院子里练武了。
她跟祁朝燕一样,惯用的武器是长/枪,一杆红缨枪耍的虎虎生威,刺、戳、点、扫、挑行云流水,自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约莫到了辰时,祁幼安去洗了个冷水澡,而后换上干净衣服去了医馆。
昨天那些个婶子们也刚到,手里还没摸着活儿,就看到她也过来了。
宋泽兰没露面,他们就嘻笑着把祁幼安推搡到了宋母面前。
祁幼安很尴尬,脸都红了。
宋母不停用围裙擦着手,她性子向来柔弱,前半生遵从夫君,后半生依赖女儿,没经过什么大事,此刻心中尴尬羞赧不比祁幼安少,“小将军来了呀。”
祁幼安心中惊奇,昨日李媒婆不是连门都没进么,为何宋伯母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不过此刻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祁幼安抿唇忍住喜悦,慌忙将路上买来的早点塞到宋母怀里,“宋伯母您吃了吗?这是我给您带的早点。”
“这……你拿去给兰儿,你俩吃吧,我吃过了。”
宋母又把早餐递给她,顺手指了指宋泽兰的房间。
祁幼安脸上热气蒸腾,由着她的推劲儿,一步一踉跄到了宋泽兰门前。
这些上了年纪的婶子们也极有眼色,与宋母一起说说笑笑离开了后院。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