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藏书阁内,宫远徵目不转睛地翻阅书籍,地面上全是整理出来的书册卷轴以及他写了无数张的药方。
先前他还未曾太过留意,这后山中的瘴气不仅比前山要严重了不少,空气中的浮尘里也遍布着许多毒花的粉尘,所以这所谓的瘴气解起来要比他想象中的困难不少。
解毒自然是难不倒他,可将所有的毒全部弄清并制出解药来却并不容易,无非要多费些时间罢了,可如今他最缺的偏偏就是时间。
宫远徵整日里夙兴夜寐,看起来一日比一日憔悴,可每日却也乐此不疲。
遍寻医书后的今天,他终于将最后一种毒花寻了出来配成了解药,如今就只剩毒瘴气还令他头痛不已。
在宫远徵忙着配置解药的期间,云以抒也未曾闲着。经过几日的筹划后,她终于选定了一个于她而言最为保险的逃出月宫的路线,那便是走水路。
游水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难题,但最麻烦的是她要想从月宫平安出去,那必然要从水中潜游,究竟能不能顺利游出她也不确定。
几天的犹豫过后,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宫远徵,如今他研制解药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不知何时他便会通过这域试炼。
而她身上的伤也早就好了大半,如今能留在月宫也是宫远徵以她作为自己的药人为借口。可是这关一旦过了,她实在是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夜幕降临时,是她动身的绝佳时机。
用过晚膳后宫远徵便会回到藏书阁内彻夜不眠,也不会轻易离开。而入了夜以后月长老和云雀不会轻易来到二楼,更不会来她的房间内,所以这段时间内无人会发觉她的行踪。
月光不知何时被游动的黑云遮蔽,阴翳追逐着月光,直至黑暗完全将这座孤殿笼罩,房间内的人影开始动身。
天时地利人和,云以抒占了一半,所以很顺利的便来到了庭院里。
看着面前同样被黑暗笼罩,有些骇人的水面,云以抒紧紧地咬了咬牙,猛地一扎,朝池水里跳下。
入水时的冰凉刺骨迅速笼罩她的全身,将她的每个感官都逐渐麻木,云以抒强忍着皮肤的刺痛奋力向下潜去。
她虽已出了月宫,但却陷入了另一重危险之中?水域辽阔,又是进入月宫的唯一通路,夜间自然也不乏暗卫巡视。
云以抒在能下地活动后的第一天便发现了夜间这些活跃在水面上的人,所以如今的她才不敢轻易露头,只能向更深处游去。
但随着下潜深度的增长,她却惊奇的发现周身的水流逐渐放缓了下来,而她也不再像刚入水时那么寒冷,越往下的水倒像是温泉水一般让人身心都舒缓了不少。
对于这一惊奇的发现,云以抒意外的同时更多的是好奇。点竹曾经对她说过这宫门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连宫门人自己都不知,所以她此时才会更迫切的想要探寻这所谓的秘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云以抒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如今肺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空气,倘若她执意下潜那后果必然是长存于这水底。
纠结之间云以抒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水幽蓝、澄澈,视野也逐渐清晰开阔了起来。水面之上乌云散去,澄澈的月光重新洒下,那道光影激起了她的求生本能。
可就在云以抒下定决心向上游去时,水底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整个人拖了进去,强大的冲击力让她一时之间难以自控,只能任凭那吸力拉扯着自己,直至最终失去了意识。
生命的最后一秒,她的脑海中竟莫名响起一道声音。
那个声音告诉她,有时候自己拼尽全力所寻找的真相,却是永不该见天日的罪恶。
梦里的失重感席卷全身,躺在床上的云为衫突然惊厥了一下,她猛地睁开双眼起身坐起时,却发觉汗水已经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听到声响的宫子羽也立即起身。查看着身边之人的异样。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宫子羽将手伸到云为衫的另一侧肩膀上,将她整个人拢进自己的怀中,轻声安抚着受惊的她。
而此时的云为衫却仍然深陷于梦境中那深不见底的水域,而那种真实感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正在亲历梦中所发生的一切。
“阿云……阿云……”
宫子羽又连叫了好几声,云为衫的思绪才又被重新拉了回来。
察觉出宫子羽语气里的担忧,云为衫将手覆在宫子羽的手上,柔声说道:“我没事……”
终于得到云为衫回应的宫子羽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但他却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转而问道:“阿云,你刚才是梦到了什么,反应竟如此之大?”
而云为衫本来也没打算瞒他:“我梦到在雪宫寒冰莲池那日,腰间的绳子突然断了,而我在用尽最后一口气时便向着水底渐渐沉去,离你越来越远……”
宫子羽不愿听这不吉利的话,所以毫不犹豫地就反驳她:“呸呸呸,这不是都好好的嘛?而且人家都说了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我的阿云一定会平平安安,一生顺遂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