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过后,竹林中又重新恢复了祥和、平静。一枚新月如同一朵白色的昙花,安静的开放在浅蓝色的天空中。
地面上尸体四处横躺,有的折断的武器直接插进了身体中上,场面十分惨烈。
如此可见,无锋今夜又一次经历大创。
“可惜……还是让她跑了……”金铎此时收了刀,准备带其他弟兄们清理现场。
金繁脸色沉重的开口说道。“点竹将密文拿走了……”
刚刚在交手之中,他便看见点竹从云为衫那里将密文图纸夺了去。
“我现在去追……”
说罢,金繁已经带了其他的人准备追了出去。
可云为衫突然的一声“不用追了”,让所有人大为不解。
她沉默了片刻后又开了口:“密文是假的……”
见上官浅已然无事的宫尚角此时情绪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冷静地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将密文换成假的?”
云为衫却沉默不语,未曾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这密文一开始就是假的,她根本就不会将真的密文带出宫门的,所以她才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大婚的第二日,云为衫确实将宫子羽后背上的密文全部背了下来,可在临摹之时她却写了一份假的。
而宫子羽也一早就知道了那张图纸上的密文是假的。
众人只得知了结果,自然未曾往深处考虑过,他们如此做之是因为完全信任他们的执刃。
众人见云为衫不再回答,便都默认不再追问下去。
可金繁和金铎等人还是朝着黑夜中追了出去,毕竟今日经此一役,点竹日后定然会更加谨慎。
倘若想要再度将她引出一网打尽的话,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拙梅却早早就追了出去,如今竟只剩下了宫尚角、上官浅、云为衫三人。
上官浅此时不知该如何再面对宫尚角,便想着趁着宫尚角与云为衫交谈之际趁机逃走,继续追杀点竹。
可她的意图早就被宫尚角看了出来,在她准备逃离之时宫尚角便一把就抓住了上官浅。
宫尚角将上官浅的双手禁锢在一起,将她朝自己拉近了些。
“她的事我已经说清楚了,现在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吧……”
宫尚角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闪躲。
上官浅有些心虚地开口:“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云为衫见状,便十分自觉地离开了,为两人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些她迷惑已久的问题只能由她的义母来回答,而她现在必须要去找到她的义母。
宫尚角皱起眉头来问上官浅:“你又要到哪里去?”
上官浅面色平静,缓缓道:“公子如今还会在意我到哪里去吗?”
宫尚角听完微微一怔,恍惚了片刻。
上官浅奋力将手抽了出来,而宫尚角的手上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悬在半空中。
宫尚角眼中渐渐染上一层痛苦的神色,他喃喃道:“你知道的……”
他原以为自己摆脱了自己内心的纠结,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她重新找了回来,他们可以从头开始。
他曾想好了关于他们未来的一切,不愿再让上官浅一个人承受这沉重的一切,而他也在渐渐地表达出对她的爱意。
可如今好像一切又都搞砸了,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上官浅离开宫门的那日。
“我不知道……”
上官浅听完宫尚角的话情绪却在此刻突然爆发了出来,撕心裂肺的一声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她顿了顿,继续说着:“我平生最痛恨欺骗,你明明知道可为什么还在骗我?这次又是你布局中的那一环呢?又或者说这次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可我还有什么呢?”
上官浅的最后一句话刺痛了自己,同样也刺痛了面前的宫尚角。
“如果公子能助我复仇,杀掉点竹,我愿意献出我的所有。”
“所有?”
“是,所有。”
“你还有什么?”
往事锥心刺骨,让人难以忘却。可如今的上官浅却没有了上次的窘迫,而是多了几分质问。
“你在我这里从来就不是筹码,所以不要用自己来和我谈……”
听到宫尚角的话后,上官浅却轻笑了一声。
上官浅道:“你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上官浅……我们两人都是那种会将真心掩藏到内心最深处之人,而我们都有着自己所要坚持的东西。我知道你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让你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所以我一直再努力向你靠拢,想要做你的依靠……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呢?为什么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过去在宫门的一切又重新浮现在上官浅的脑海中。
过去的他曾冒死将自己从无锋手中救出来;曾凭一人说服长老院众人将她留了下来,为她担保;他也曾将自己揽入怀中让她感受到过从未有过的安心……
在她已经慢慢尝试着向他敞开心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仍然被他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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