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身躯往前伸着,想要够住司郁的指尖,就差毫厘。
她的指尖毫无求生之意地放了下去。
或许是看见了金伸来的手有些嫌弃。
“白栀”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在眼前瞬间消失。
骤然下坠的身躯受到重力的裹挟,司郁闭合的双眸缓缓放松,有一丝微笑从嘴角留存。
风从四面八方席卷,每一个想要接住司郁的人,都慢了一步。
只有一个身影宛如神只降临,苍翠幽黑的双翅充满攻击力地展开,又迅速收回,将那血色的小人儿,团团包裹。
“郁宝,郁宝……”
森西博小心翼翼的表情司郁看不见,双手那轻柔不敢再触碰她的力气司郁隐隐感觉得到。
“对不起,我来晚了。”
森西博看着怀里即使如此受了委屈却极力护着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人儿,忍不住想哭。
司郁孕期,爱哭的也一直是他来着。
“救救孩子。”司郁唇语。
唇畔失去了血肉的颜色,但是涌出的鲜血却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森西博看到这些,无尽的心疼和怒火生疼,震地他脑仁发麻。
远声青扛着比他还大的炮筒子踩着飞行器出现在森西博身后。
“我主,是何吩咐?”
“重要人物留着给她,其余人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远声青微微颔首,将防护罩扣在了自己人周围,而他撤远了一些,蹲在飞行器上,架起了大炮。
瞬息之间,这里被夷为平地。
因为蓝启攻破的防御系统反攻游园会自身,以及对所有场地的绝对控制权让他们得以全面进攻,司郁忍辱负重的这几天,一直在给他们创造机会。
而这一刻,就是那积攒了许久的怒火。
森西博把曾用自己的血炼成的药给司郁喂下去,捂着她的胸口,毫不耽搁就要去找医生。
司郁却回过劲来,轻轻抓住了他的手。
“等等。”她唇语。
森西博颤抖着,没有哭也没有发怒,而是温柔地把她抱起来斜斜靠在臂弯,问她想要做什么。
“有人没杀。”她还是唇语。
她实在是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森西博颔首按照她的指示,缓缓靠近了那仍在高台之上的金和“白栀”。
金在进行着困兽之斗,他想要逃离却发现,他那狡兔三窟的一切都被蓝启抢占了控制权,他在包围圈里,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司郁只是看了一眼,回头朝“白栀”抬了抬手。
伤口撕扯的痛让人神经都要麻木。
司郁没睁开眼,只是用耳朵辨别着方向和距离。
直到她确认“白栀”就在自己身前一米处。
“再见。”她说。
声音嘶哑,喉咙含着血块儿的囫囵声有些大。
她咳嗽着,抬起了手腕,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那手掌之下盖着的权剑剑柄以瞬间展刃的速度,穿过了那人的心脏。
“白栀”的心脏。
“还你的。”司郁说。
手腕再也承受不住力气,权剑跌落,旁边的人帮她接住。
司郁又呕出一口血来,身子忍不住战栗蜷缩着,下意识地弓腰护着自己肚子里的崽子。
“走!”
森西博一声令下,围着他们的近卫迅速清理出一条道路,方便森西博赶紧带司郁去就医。
“情况不容乐观,有出血症状,不过……”
医生迅速检查了一遍,发现司郁这种身体情况,孩子没掉,也真是奇了。
“不过什么?!”
森西博一直抓着司郁的手不放,看着浑身插满管子躺在修养仓里的人,片刻不离。
“不过夫人身子骨过硬,也有吃保胎药,孩子虽然危险,但还是可以保住。”
医生些许宽慰道。
“我问司郁!不是孩子!”森西博的语气失去了平常的冷静从容。
急切地要杀人。
“抱歉夫人受的伤都已经处理完毕没有其余的问题夫人的身体十分硬朗虽然穿透肺叶但是修养药液已经在修复!”
医生吓得军姿站好语调拔高一口气没歇地报告完毕。
“如果……”
森西博顿了顿。
“我是说如果。”
“陛下您说…”
“孩子影响司郁的恢复吗?”森西博蹙眉问,问的很认真。
“会有一点……”毕竟母体也在给胎儿供给营养。母体会比平常脆弱一些。
“拿掉孩子。”
“嗯好……啊?啊!?啊!!”
医生吓了个半死,自己给自己人中一顿猛掐。
“如果孩子影响司郁的身体恢复,先保司郁。”
“陛下咱们的医疗水平不是保大保小的那种难题,现在我们可以都好好的,您别急。”
医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解释。
森西博蹙眉不是太能听得进去。
他不能让司郁的身体有一点被影响。
“真的没事?”
“包。”
森西博还是不放心,干脆就自己守着,直到司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