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竺观察着少年的惨样,在看到她头上的鸟窝时,真是没绷住,嘿嘿笑着伸手给她拿了下来。
燕裔摸遍了身上的衣服兜,才摸到一块儿黑巧。
“晏竺,喂他。”
“哎好。”晏竺拿到巧克力,剥开糖纸放到少年唇边。
司郁掀了掀眼皮,不知是因为困得还是怎么,脾气特别大。
在方古背上也不老实。
“不要不要,我要小燕叔叔喂。”
她晃了两下胳膊,方古顿了顿,又把她往上背了背。
可她还在闹,晏竺也没办法,就见燕裔突然把巧克力接了过来。
他捏着巧克力,递到她的唇角。
这次看清了,她才叼着巧克力吞到嘴里。
谁也想不到,少年才离家两天,训练的第一天就这么依赖燕裔。
到底是个刚成年的小少爷,以前出国六亲不靠的太可怜太独立,现在碰见了熟悉的长辈就喜欢撒娇。
更何况这偌大的启A基地,她也只熟悉燕裔一人。
她和燕裔两个人在外人看来,就像互相撕开了外壳坚硬的角落,互相取暖。
“爷,小孩儿是真的依赖你。”晏竺叹口气,把自己的教官服外套脱下来罩到少年头上。
方古脚步愈来愈慢,晏竺提出换他来背。
方古摇摇头:“她没咀嚼的动静了,应该是又睡着了,我走慢些。”
燕裔听着身后两名跟自己时间最长的属下这般照顾少年,心头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滋味。
回到车上后,少年被颠簸地悠悠转醒,看着一车人都在盯着自己,好似三堂会审的她坐起来又躺了回去。
继续装睡是个技术活,但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
晏竺:“告诉晏哥,谁欺负的你和赵烊?”
司郁:?
不应该问,欺负赵烊的是不是她么。
方古:“你别怕,尽管说,我们都罩着你。”
司郁:……
这事情走向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看司郁不说话,以为是吓到了,燕裔一个眼神儿,白猫就懂。
白猫缩着脖子蹲到司郁旁边,检查了一下。
“老板,他没事,就是在土里埋得久了,有点脏。”
“我看他精神状态不太好。”方古提了一句。
白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好家伙,这小少爷一来你们挨个质疑我的水平是吧。
白猫没招,在燕裔视线笼罩的范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少年那表情不是惊吓,是呆滞,是不敢置信。
至于为什么不敢置信,他可以想想,但不敢说。
“我没事。”她一开口,就带着哑音。
一个教官默默地掏出自己携带的保温杯递到她面前。
她道谢接过,小啜一口,清了清嗓子。
“我真没事。”一车的人还盯着她看,她都快发毛了。
这诡异的车厢里只有衣料摩擦声,车轮发动机声,她真想谁能活跃活跃气氛。
“你见过赵烊吗?”燕裔说话了。
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司郁端着保温杯杯盖的手微微一紧,声音轻飘飘的:“见到了。”
否认才是死亡操作,燕裔一定是在发现了什么之后才会如此问。
“他遭遇了什么知道吗?”
司郁眨眨眼,无辜的很:“不太知道,怎么了吗?”
“你遇到危险了吗?”
司郁挑眉:“没有。”
燕裔又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去沼泽隐藏。”
他从未提出的一点是,少年的最佳逃跑路线,和作案人的最佳转移路线,经过分析,都是那一条。
司郁登时一笑:“小燕叔叔,你是怀疑我?”
方古晏竺没看明白,但司郁却知道,燕裔已经开始怀疑她。
燕裔抿唇,周身寒意,并未解答少年的问句。
他知道他不该怀疑这样柔软依赖自己的少年,但他因为生长经历,不得不对接近自己的人都暗含几分猜忌。
他应该不信少年能做到那些显然是高手、精英,才能做到的行为痕迹,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真的完全相信少年。
那如豹猫一样凌厉杀气,瞬间又与眼前少年的挑眉一笑重合。
燕裔头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小燕叔叔,怀疑我没必要,你着实应该庆幸我没在那里出事,不然爷爷该…担心咱们了。”
只有司老爷子能压住他,司老爷子是收养他多年,视他为亲子的长辈,司郁只能利用自己爷爷的存在来压住燕裔对自己的猜忌。
燕裔扭过头去,寒意甚浓,被尴尬气氛挤压的有些没法呼吸的一干教官在心里叫苦不迭。
直到车辆停下,司郁才又一脸软意地捏住燕裔的衣角,声音糯糯的央求:“小燕叔叔,你别生气了。”
“没生气。”他是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司郁笑的软乎乎的,只当他嘴硬,与各位教官礼貌致歉后回了宿舍。
面对西蒙的关心她笑着应付了过去,至于邵岂和宿己面对她的不自然,她全没当回事。
“你们还有人用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