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快速思索,看看琳琅。
“琳琅,你信不信我?”
琳琅用力点头:“当然相信,奴婢最信任主子。”
“那好,今天晚上我们先回去,但我答应你,此事绝不这么算了,只是略晚一点,明晚,如何?”
琳琅不假思索:“好,奴婢听主子的。”
这事儿就是压在她心上的石头,仇不能不报,但现在说出来,她也就不再郁闷,而且,主子答应要帮她报仇呢。
颜如玉看霍长鹤,霍长鹤立即明白她的用意,对崔冲道:“崔冲,你去告诉刺史大人,就说可以答应,让大成人走。”
“是。”
崔冲也不多问,实在也没有时间,他还得赶紧回去报信。
崔冲上马离去,很快没影了。
颜如玉带着琳琅往回走,一路回到院子,让她放下心里包袱,不必多想,养好精神,明天晚上再一起行动。
琳琅走到房间门口又停住,回身小声道:“主子,大当家还睡着,奴婢在屋里,弄了点迷魂香……”
颜如玉气笑:“行,我知道了,不告诉她便是,就当让她睡了个好觉,不过,这几日院里的杂事你要包圆。”
琳琅连连点头:“是!没问题,主子放心,奴婢全包了。”
颜如玉回屋,霍长鹤道:“要不要我去和曹刺史说一声?”
“想必他今天晚上也很难睡着。”
颜如玉摇头:“先不用,反正这会儿他也已经和唐逸白说好了,再说,唐逸白势在必行,不会在意曹刺史的看法。”
“唐逸白前几日拖着不走,应该就是在等这个商队,”霍长鹤把炭盆弄得旺些,“现在商队一到,立即就要动身。”
颜如玉接过小手炉:“可是,商队中什么也没有,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等他们?”
“琳琅说过,灭他们族人的人,是中原军队,但我不并不知此事,若是那两人与中原军队里应外合,那这其中牵扯得可就太广了,”霍长鹤微蹙眉,“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灭一族?”
颜如玉为他抚平肩膀上的褶皱:“明晚,见到那两个人,有些事也许就能清楚了。”
“你打算如何?”霍长鹤问,“若他们动了身,我们再追出去,没有护城军在侧,我就得早做安排。”
今天晚上去,边上有李铭诚手下的军兵,万一真有什么,有护城军在,总不会有危险。
但明日他们动身启程,离开这里,颜如玉他们再追上去,总不能带着护城军去追。
再去三两人,人家虽是送军队伍,也有上千人,一旦被发现,两三人对千人,是一点胜算也无。
必须做周密安排。
颜如玉缓缓点头:“明晚是一定要去的,不止为琳琅,也为弄清真相,唐逸白此人危险,让他带着这么多秘密走,总归不踏实。”
“不错,尤其他要去的还是京城,要见六皇子,不得不防,”霍长鹤一语定乾坤,“明日一早,我就去找向光他们。”
……
唐逸白离开刺史府,没有回驿馆,而是直接去一处隐秘小宅子。
风雪夜,小宅子安静在黑暗中,他轻敲门,重三下,轻两下。
拍了三次。
门里终于有脚步声响,微弱灯光从门缝中穿透出来。
“何人?”
唐逸白道:“大成。”
里面的人不再说话,打开半扇门,提着灯笼对他一照,照见唐逸白手中令牌,这才把另一扇门也打开。
“进来吧。”
小童低声说:“轻声些,先生正在静坐,你到廊下等待,我去回话。”
唐逸白点头,眸子垂下,眼角的光扫过小院中的布置,被雪覆盖,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想来也是平平无奇。
唐逸白眼底深处闪过几丝鄙夷,无名无姓,只被称为什么“墨先生”,什么先生,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她,他才懒得理会。
小童进屋,他独自站在廊下,此处没有别人,他也不再低头,挺直腰背,认真打量这里。
忽然闻到暗处有什么味道,很淡,但确实有,像药味儿,还掺杂着血腥气。
唐逸白对血腥气非常敏感,几乎是闻到的同时,手立即搭上剑柄,凝眸看向味道飘来的方向。
但光线太暗,他看不真切,那里像是有个亭子,亭中有团黑影,是人吗……
这么晚,这么冷,又下着雪,在亭子里干什么?
正转头看着,那个带路的小童从屋里出来了,无声无息在他身侧。
“你在看什么?”
唐逸白立即回头,心说方才太过专注看那边,没注意到这小童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过,这小童怎么走路像没声音似的?
他回神道:“没什么,先生可答应见我?”
“进去吧。”
唐逸白迈步进屋,屋里一室暖香,有一人坐在桌前,黑发披散,身穿白色绸缎长袍,没系腰带,领口也微微散开,慵懒又自在。
他正往香炉里放香,香气袅袅,从造型别致的白色香炉中飘出来。
唐逸白一向对这些东西敏感,知道若是在这些东西上动手脚,实在太过